出了小区,他的保镖们便拥了上来。
尙彪看他脸上神情不对,猜到见家长这事可能不太顺利,机敏地没去提。
保镖团老二陈二虎是个愣头青,哪壶不开提哪壶。
“老板,老板娘的家人对您很满意吧?”
他笑嘻嘻地去开车子后备箱,发现那些准备好的东西还在,“咦,老板,这东西怎么都还在?您是不是忘记送出去了?”
老三岳云龙伸手给了他一个脑瓜崩,压着声音道:“你可长点心吧,老板记性这么好,什么时候忘过事?要真忘记,也只可能是故意忘记!”
陈二虎揉了揉被敲痛的头,一脸苦瓜相,“你说老板是故意的?老板为什么要故意忘记,这不是老板选了一个晚上的东西吗?”
岳云龙拧着他的耳朵,示意他闭嘴。
“都扔了!”
阎隐白脸色始终阴沉,他忽略保镖们的话,吩咐完事情,转身上了停在一旁的迈巴赫。
另一边,彩星辰跑去保安室借了个手拉车,她要负责把东西运上楼层。
彩星溪则一手牵着女儿福婉,另一手拎着装不上推车的洗澡盆。
佟大禹双手插兜,看着姐妹俩忙忙碌碌,一切理所当然,一行人到电梯口,彩星辰出声叫孩子帮忙。
“福婉,去按一下电梯键。”
佟大禹一听,心里不痛快了。
“星辰,不是我说你,你嫁的这个男人也太不懂人情世故了。送佛送到西,送人送到家,他这样算怎么回事!?”
“他公司有事。”
彩星辰很不喜欢姐夫这样碎嘴子。
可佟大禹根本不把彩星辰的脸色放在眼里,继续评价道:“什么有事,都是借口!像他这种性格,在社会上是要吃亏的,也很难升官发财。
星辰,我说句实话你不要生气。
我觉得你眼光真的很差,依你那两分姿色,怎么着都能找个宁城本地的,在城中村当个包租婆完全是没有问题的……”
“大禹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彩星溪实在看不过眼,又说了一句。
“男人说话,你一个女人婆听着就是,插什么嘴!”
佟大禹当即呵斥,老婆反驳对于他来说,无异于身为男人的尊严被挑战了。
“爸爸妈妈,你们能不能别吵了!”福婉忽然捂住耳朵,大叫起来。
两人被孩子的尖叫吓到,同时噤声。
一行人进了电梯,氛围有说不出来的压抑。
彩星辰也是闭口不言,她知道这时候说话,只会引得姐姐姐夫吵得更凶。
上到楼层刚出电梯,他们就碰到了隔壁那个叫家如的男孩子。
家如扫了一眼佟大禹,然后抬手和彩家姐妹俩打招呼,“星辰姐,星溪姐,你们回来了?”
“家如,来,给你个红皮鸡蛋。你大禹哥今天出院,讨个吉利。”
彩星溪笑嘻嘻地从食品包装袋里掏出一枚红壳鸡蛋递给他。
张家如赶忙接过,嘴里说着“谢谢”眼睛却一直黏在彩星辰的身上,他很好奇这段时间她去哪里了。
在彩星溪夫妻俩往房门走去的时候,他偷偷扯住了彩星辰的衣角,“星辰姐,你等等,我有话要问你。”
“什么事?”
彩星辰一脸疑惑。
“我……”
只是没等他问出声,就被佟大禹发现了。
佟大禹最是看不惯隔壁男孩好管闲事的性格,加上他又总是有事没事缠着自己的小姨子说话,当即大骂出声:
“小子,小小年纪就会扯女孩子的衣服,你耍流氓么?”
家如的脸色一瞬间涨得通红,赶忙松开彩星辰的衣服,并连声道歉。
“星辰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窘迫令他无地自容,他忙扭身回了自己的屋。
佟大禹见他落荒而逃,这才满意地去开自家房门。
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满屋子的浓烟味,彩星溪下意识皱鼻子。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里蔓延,踏入家门,事情跟她想的差不多,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小叔子佟宁也在。
佟宁是佟大禹的亲弟弟,是佟国强老两口不惑之年生下的,故而特别得两老的宠爱。
佟宁从小到大没干过什么活,吃完饭连碗筷都没收过一次,老夫妻俩对他更是有求必应,没说过他一句重话。
中考的时候没达到分数线,老两口为了让他有高中上,愣是东借西抠地砸了十几万给他买分数,最后勉强搞了一个不入流的普高。
今年已是高三学生,按道理他现在应该在学校备考。
可此时,这一家三口正围在饭桌上,大鱼大肉地大快朵颐。
看到大哥大嫂从外面回来,佟宁连起身打招呼的意思都没有,依然埋头吃着自己眼里的剁椒鱼头。
“佟宁来了。”
彩星溪压下心中不快,热络地和他打招呼。
可佟宁只是瞟了她一眼,像看陌生人一样,没有理会她。
他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好像是在自己家里一般,随性而为。
“星溪啊,你不要在意啊。我们刚从学校把他接回来,他还没精力应付其他事情。”
刘桂梅帮小儿子解释了一番。
到此,彩星辰终于知道姐夫出院老两口为什么没到,原来是去接小儿子去了。
“怎么会呢。”
彩星溪嘴上应着,脸上表情却很难受,彩星辰知道姐姐真的很不开心,但为了婆媳关系不恶化又不能不忍耐。
“阿姨,佟宁不是快参加高考了么?怎么还有时间过来玩?”
彩星辰不动声色地直接挑明。
“小宁他身体不舒服,学校老师说让他回家修养一段时间,等养好了身体再回校。”
刘桂梅恶狠狠地瞪向彩星辰,觉得她多管闲事。
“可我见他胃口顶好,四肢健全,精神也不错,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彩星辰就是故意拆她的台。
“啪!”
一直低头吃饭的佟国强猛的将筷子拍在桌面上。
“还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爸,妈,我吃饱了先回房间。”
佟宁将嘴里没咽下去的鱼肉吐回碗里,看了彩星辰一眼,然后起身朝她以前住过的房间去。
刘桂梅也连忙站起来,笑着道:“那妈现在就去给你铺床。”
佟宁点点头,同意她帮忙。
刘桂梅笑得心花怒放,“我们家宁宁就是懂事有礼貌,不像有些人,吃完饭就砸锅,真不是个东西!”
她字字句句不提她们彩家姐妹,但每个字都在内涵她们姐妹。
彩星溪听不下去了,因为再继续听下去她会忍不住回击,特别是看到刘桂梅这幅嘴脸,就让她想起曾经的月子仇。
“我去上个洗手间。”
借口上厕所,她扭头回自己卧室。
可一踏进去她就闻到股恶心的怪味,循着味道找,她来到床边。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不得了,主卧室的床铺被褥上一圈又一圈黄色的污渍,并散发着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骚味。
床头柜上的烟灰缸,满满都是烟头,多得已经溢出来,并撒得满地都是。
床铺旁的那年墙上有斑斑点点的霉菌,是被水泡出来的,很明显,墙壁上的那泡尿就是导致她卧室墙壁发霉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