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陆君偃的这声怒吼,走廊瞬间安静了。
他不住喘息着,眼底是难得的失态:“房叶歆还在做手术,有什么话能不能等到她出来再去商量?你们就非得让所有人都来看热闹才甘心吗?”
他们这才注意到周围,不知不觉已经围上许许多多看着他们窃窃私语的人了。
房萧沉下脸来,扯着房母走远几步,不再给她挣脱的机会。
陆君偃也强硬地让陆父闭嘴,不准他再多说一句。
两拨人分坐在走廊的两边,中间是一条无形的隔阂。
好不容易安静了。
可陆君偃的心却在这样的沉默里,越来越沉重。
他开始胡思乱想。
是不是房叶歆的手术出现了意外,她才会这么久迟迟不出来。
他们才刚结婚三年,连个孩子都没有,他就要先帮她办葬礼了吗?
结婚的时候,他还和她许诺过,要带她和将来的孩子一起去天安门玩,看升国旗,看长城。
都没来得及一一去兑现,她会怨他吗?2
陆君偃脑子里类似的问题想了无数个,越来越多的回忆也一齐浮出了水面,压着他和那些问题一起坠入水底。
不知过了多久。
久到陆父先行离去,久到身边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
面前的红灯忽地灭了。
陆君偃瞬间站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
他想上前,可却怎么也迈不动一步。
医生疲倦地摘下口罩,嘴角终是有了点笑容:“手术成功。”
陆君偃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他劫后余生般地松了口气,释然地往后走了几步。
身边的房母小声哭起来,他还能听见房萧轻声的安慰。
而医生紧接着就说:“但是要完全捱过这次,还得看后续的治疗,毕竟我们一次手术并不能完全将所有出血点全部止住。”
陆君偃勉强地笑了笑,并不接话。
而此时,走廊又急匆匆跑来一妇人,见了陆君偃便哭着说:“陆队,夏夏被警察抓了,审了好几个小时还没放出来!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女儿啊!我家老夏可是烈士,你们不能让烈士家属寒心呐!”
陆君偃一震,急着安慰道:“您放心,这是正常审讯程序,夏夏不会有事的。”
夏母急得老泪纵横,不管不顾便拉着陆君偃离开:“我不管,你必须现在就把我家夏夏从警局里带出来!她一个十八岁的姑娘,怎么待得住警察局?”
陆君偃下意识想跟着走,可又莫名回过头看向急救室门口的他们。
房萧冷冷地看着他,只问道:“你现在要去哪?我妹还没醒过来。”
陆君偃没法细说,大致解释道:“叶歆在跳楼前污蔑了别人,现在害得别人被警察抓起来了,我得去处理这事。”
房萧眼神更冷了几分,沉声道:“陆君偃,我话放这了。我妹子绝不可能污蔑别人,那个叫吴夏的不可能清白。”
夏母立即大喊大叫起来:“你就是房叶歆的家属?你们真是心黑啊,对着一个只会读书的女孩子说这样的话,你丧良心啊!”
房萧并不屑得和吴夏的母亲争辩,只冷然看着陆君偃。
陆君偃两边都跟着焦急,趁着最后一丝理性,才说出了他认为公正的话:“警方的结果还没出,我们谁也不能保证真相是怎样的,不是吗?”
他自以为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可房萧失望地看他,眼中再无感情,只漠然地说。
“你走吧,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房家的女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