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悄悄跟你们说,老夫人要给世子选通房了”
此番话起,像是巨石激起千层浪花一般,一时间本来叽叽喳喳吵吵闹闹的几个小丫鬟,面色各异。
许久之后,才有人道:“这…消息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何时骗过你们”
说话的是个圆脸的小丫头,小嘴巴啦个不停:“我啊,从三小姐那偷偷听的”
“三小姐说老夫人早就跟世子提起过,每次只要老夫人话头刚起来,世子便不耐烦,也不知道这次是怎么了,世子竟是没有拒绝”
“还能是怎么了”,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小丫头小声说:“世子都十九岁了,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能不想这事”
话音刚落,在场的小丫头都羞红了脸,侯府中的几位公子中,就数世子司空凌生的最是威武雄壮,那身板,瞧着就让人脸红心跳,都说身板好的男人,床上定是勇猛异常。
“那…令令,你可听三小姐说老夫人中意谁吗?”
这才是她们最关心的事情。
虽说给人做通房多少是有点上不了台面的,可若是那人是世子,这就另当别论了,这侯府早晚都会是世子的,能得世子欢心,不愁机会做不了妾,再生得一儿半女,就是主母以后进府,也不会轻易将她们打发出去。
令令摇摇头:“三小姐倒是没说,不过,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容貌必上等”
“当今世上,有哪个男人不爱颜色,即便是世子也不能例外”
“要说颜色”,令令突然视线一转,窥得美人的芙蓉面,那美人生的鹅蛋脸,五官灵动而又小巧,肌肤赛雪,虽穿着最普通的丫鬟着装,却依旧难减半分姿容。
边君听的正得趣,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忽而抬头,对上令令那张笑脸。
边君:“?”
“阿君若是说自己第二,怕是没人敢说自己第一”
众人不由向边君看过去,一时间心思莫测,边君生得不能用好字来说形容,便是倾国倾城都不为过。
早些年没有长开,已初见颜色,这些年越发得娇媚,若非在老夫人身边做事,又深得老夫人喜爱,被老夫人庇护,怕是早早被人吞了。
“生的再好又有什么用,我们阿君和我们这些签了死契的可不一样,人家再过半年就能出府和自己那青梅竹马的秀才哥哥成婚了”
这话中又是庆幸又是掺杂着嫉妒。
人命就是不同,有些人一辈子为奴为婢,有些人虽是不得已伺候人,府中得老夫人喜爱,外面还有个青梅竹马在等着。
边君听到这话笑了笑,拍拍手:“好姐姐,我怎么听着你这话中不对味?我可是半句话都不曾说”
边君背后还有个老夫人,可不怕这些人,有人在她耳边胡言乱语,让她不痛快,她也不愿意忍着。
终究是顾及着边君的身份,没人敢说边君什么了。
边君懒得搭理,至于背后骂她狐狸精什么的,没听到全当作是不知道。
她听了话只觉得无趣,这些小丫头各个都精明的很,都有自己的小算盘,怕是挤破脑袋都想成为侯府世子的通房。
趁着这些人还没想到通过她打探老夫人的喜好,边君悄无声息的溜了。
等人发现时已经晚了,只能暗暗的跺脚。
侍候老夫人的活计并没有外人想的那么轻松,尤其是老夫人还是一个对规矩格外讲究的人。
边君每一步都不能错,生怕惹得老夫人心情不悦,她在侯府的日子难过。
横竖就只有半年了,半年过后,她就能离开侯府,能顺利离开侯府,她这些年对老夫人的讨好就没有白费。
房嬷嬷竟然没在屋中陪伴老夫人,边君回到老夫人的住处见她立在廊下,跟个门神一般,她心中诧异,到底是没说什么。
走过去朝着屋内匆匆扫一眼,视野中一男人的背影一闪而过,边君认得司空凌,确定这是司空凌,怪到这也没到吃饭的饭点,世子爷怎么会过来。
房嬷嬷露出从未有过的笑容:“是边姑娘,回来这么早做什么,好不容易今天休息,怎么不多玩玩”
边君怪异的朝她看一眼,这房嬷嬷深得老夫人信任,平时对她们从未有过笑脸,今日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玩过了,心中记挂着老夫人,早早回来了”
房嬷嬷很是满意,又意味深长的道:“好孩子,难得你有这份心,怪不得说你福气大呢”
“你啊,以后和我们这些侍候人的可不一样,有打造化呢”
边君听得心在怦怦跳,立即抬头看向房嬷嬷,刚要开口问房嬷嬷这话中究竟是什么意思,屋内突然传来动静,接着一双靴子踏出,男人高大的身影瞬间笼盖着边君的身子,边君只看到他腰间的玉佩,也没敢抬头。
知道这是司空凌,赶紧垂下头退到一边,态度十分的恭敬。
“世子“
耳边清扬悦耳的声音响起,彷佛山间滴水穿石,无端的惹人遐想,司空凌的脚步微微一滞,多看了一眼她,视线中只有女子因为垂下头尔露出的雪白肌肤。
司空凌眼神微眯,又见女子微微颤抖的身子,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怕他?
还没怎么样她,就开始害怕。
如此孱弱的身子,以后如何受的住。
等男人走远了,边君才敢抬头,忙追问房嬷嬷:“嬷嬷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福气,我最大的福气不就是被老夫人相中,能留在老夫人身边服侍”
房嬷嬷有些诧异:“你难道不知道吗?”
“没有人跟你说?”
“这些人是怎么办事的,这么大的事都不和你说”
边君脸色变了,勉强维持笑容:“说什么?”
“可是我差事办的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