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
简诗诗人流手术结束。
林主任认真嘱咐:“在家好好休息,三天后来医院复查。”
简诗诗虚弱点头:“好。”
回去经过神经科时,简诗诗忽然发现自己办公室的门敞开着还亮着灯。
她脚步一顿,有些疑惑下意识朝办公室走去。
看着原本孟洁空荡的办公桌被各种浅色办公用品堆满,简诗诗愣了下。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轻柔女声:“你找谁?”
简诗诗回头,目色一怔。
是陆京年那天带回医院的女人。
下一秒,女人脸上挂上挑衅:“我当是谁,原来是几天前因为害死人被赶出医院的孟医生。”
说着,女人朝简诗诗伸出手:“我叫舒晚宁,是南宁医院神经科新任主治医师。”
简诗诗脸色一瞬变得僵硬。
南宁医院的晋升机制一向严苛,更不存在空降。
可如今,她离开才不过一天,陆京年就让舒晚宁坐上了自己的位置。
简诗诗深呼吸一口气,强作平静开口:“你到底想说……”
忽的,她瞥见了舒晚宁桌子上摆的和陆京年的合照,声音变得越来越小。
上面的合照,和那日在陆京年西装里拿出来的照片一模一样!
她死死的盯着那张合照,心尖猛地一刺。
舒晚宁将简诗诗的表情尽收眼底,愈加得意:“不怕告诉你,送你出国,包括那次医闹,都是时霆为了让我顶替你的位置给我铺的路。”
简诗诗心顿时像是被利刃一寸寸划过,疼的不能呼吸。
舒晚宁还在继续说:“没想到吧,你最爱最崇敬的丈夫,从始至终都没有爱过你!”
短短一瞬间,简诗诗脑海紧绷的弦彻底断了!
她死咬着唇角,良久才从喉咙里发出声音:“你在骗我!时霆不会这么对我!”
说完,简诗诗转身就走,身形狼狈。
晚上八点,陆家。
简诗诗坐在沙发上等陆京年回来,舒晚宁的话恍若还在耳边。
灯光下,简诗诗脸上是从未有过的麻木。
可在这平静的外表下,有什么在碎裂,快要坍塌。
她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以及和陆京年的这份婚姻……
不知过去了多久,门口终于传来开门的声音。
陆京年走了进来。
他蹙眉看她:“坐那儿干什么?”
简诗诗没回答他的问题,声音沙哑的说:“我将孩子打掉了。”
陆京年一怔,愣在原地。
那瞬间,他忽然发现简诗诗脸色苍白的可怕,身形也不知何时愈加瘦弱。
陆京年眼底闪过心疼,但一瞬即逝。
过了好久,他才开口:“想通了?”
听着他冷静自持的声音,简诗诗蓦然想起手术台上看着冰冷仪器从身体内进进出出的恐惧。
她看着他,表情像是苦涩,又像是释然:“嗯,想通了。”
“你说得对,虽然当初我是因为你才选择的医疗行业,但我的确应该把眼光放到更长远的地方。”
陆京年没有马上接话,只一动不动看着她,眼底是她读不懂的情绪。
“你想通了就好。”
过了很久,他才淡淡回了一句,声音没有起伏。
简诗诗听着,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消失殆尽。
她忽然不再去想他和舒晚宁的关系,也不想再去再去猜他到底喜欢谁。
简诗诗退了一步,这次,她是真的累了……
陆京年见她如此,心底突地有些不安。
他想说些什么,简诗诗却先他开口。
说了那句她想了很久,却始终不甘说出的话。
“陆京年,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