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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
姜亭月坐在妆台前,身后桃喜为她挽发,询问道:“小姐,今日想戴什么样的首饰?”
“都行。”姜亭月说,“你看着办,打扮的漂亮点儿就行,好歹是一个正式的邀约。”
桃喜笑道:“小姐生的好看,怎么都好看。”
姜亭月弯了弯唇,却并未多说。
桃喜心想,若是今日邀去游湖的是陆公子,就像往年一样,小姐一定一大早就起来,挑不同的衣服首饰换着搭配,最后搭一套最漂亮的出门。
就算是出门时,她也会笑的很开心,从衣服到首饰,她会叽叽喳喳宛若麻雀一般,不断的说自己紧张,不断的询问,但她会很高兴很高兴,而不是现在这般,有些随意。
马车渐渐离府,经过街尾时,前面一阵吵杂,似乎有人在喊什么,姜亭月微微皱眉,挑开帘子望去,只望见两个人正在争吵。
其中一个死死地拽着另一个不松手,另一个似乎在求救,竟然对她的车架招起手来,姜亭月神情恹恹,随手放下帘子。
桃喜也往外看了眼,问:“小姐想看热闹了?要不要桃喜去打听一下?”
“不必了,这种热闹想也不怎么好看。”姜亭月摇头道。
直到车架远去,阿竹急的恨不得能长出翅膀去拦人,可他一步都走不了,身后的屠夫,死死地拽住他,厉声道:“别以为你是将军府的人,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你不赔礼道歉,这事没完。”
阿竹也被激起火了,道:“我说了,我还没经过的时候,你的摊就自己倒了,不是我干。你若是要赔偿,就去将军府领就行了,你放开我,我还有要事。”
“你别想跑,我才不信你,跟我见官去。”屠夫死死地拽着他,说,“我告诉你,这摊上的肉,够我全家老小五日生活了,现在被你毁了,大家都不买了,你得赔我。”
“掉地上了,洗干净不就能吃了吗?我又没说不赔,你倒是放我走啊!我办完了要事,自然会回来赔你。”阿竹又气又无可奈何,只能绝望的看着姜小姐的车驾远去。
“我不管,你跟我去见官。”屠夫生拖硬拽,强行将阿竹带去见官府。
就这么一耽搁,半天的时间都过去了,阿竹苦着脸,愤怒瞪屠夫一眼,“都是你胡搅蛮缠,坏了我家公子的事。”
最后见了官府,官府两边听过后,判的还是阿竹不需要赔偿。
本来就是,肉掉地上,沾了沙子后,洗一洗就能吃的,就这个屠夫有毛病,非得让人赔偿。
如今再去拦姜小姐,已经拦不住了,阿竹只能去国公府,告知门房,并解释了缘由。
可他还是忐忑,离府之前,少爷千叮咛万嘱咐的,结果他还是给办砸了。
阿竹想了又想,便直接坐在门口了,他想,他要在姜小姐回来时第一时间解释,姜小姐可以骂他怪他,但别牵连他家公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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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姜亭月出门,一路至水边,今日游湖之人不少,姜亭月与霍承绍也是早早的就定好了船,她带着人,直接往船上而去。
由于身边带了两个厉害的暗卫,是以姜亭月并不担忧人身安全,除了带了队侍卫外,也只另带了十几个丫鬟,排场并不大。
侍卫不上船,他们另有小船,跟在船周围,若有突发情况,也能在第一时间,从小船上船保护。
丫鬟也并不是全部都跟到最里面,每经过一段路,便会留下两个守路的,距离不远,喊一声便能通信,这也是为了里面的消息,能第一时间传出来。
以至于到船舱时,姜亭月身边就没几个人了,她往里走,熏香袅袅,隔着屏风,只望见一道白色背影。
不像是霍承绍,不知为何,她莫名觉得像陆慎。
这个念头只转圜一瞬,就被姜亭月给甩出去了,但刚刚绕过屏风,不知怎么,姜亭月脚步一顿。
似乎是听到了声响,那人回过头,语气十分自然道:“坐。”
姜亭月:……
有时候,她甚至有些恨自己对陆慎过分的敏感度,只是一个不太清晰的背影,都能让她瞬间认出来。
她左右看一眼,她进来的门,已经被合上,桃喜和梨忧,此时被廿三伸手拦在门外。
这意思,便是不坐不行了。
“霍承绍呢?”姜亭月脚步没动,直接问道。
陆慎握紧了手中玉盏,莫名笑了声,没什么情绪,“很好,姜亭月,你见我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别人。”
“那不然呢?”在陆慎极有压迫感的眼神下,姜亭月最终还是屈服了,她落座在对面,垂下眼,轻轻道,“我跟霍承绍一起订的船,他不在这里,而你却在这里,我难道不该问你吗?”
“哗啦”一声,陆慎手中的杯盏碎了他一手,陆慎垂下眼,慢条斯理清理着掌心碎片。
“你的手……”姜姜亭月的目光望过去,望见他掌心一片殷红。
“没伤到。”陆慎随意将碎片尚未清理干净的掌心向下,转过眼眸,望着她,一字一句道,“你同我说过两次,你要换人,我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可以说服我的理由。”
“我不喜欢你了,这个理由不行吗?”姜亭月垂下眼,躲开他的视线。
“不行。”陆慎说,“这个理由,我不接受。”
“你爱接受不接受。”姜亭月心里也起了火,猛地站起来,问,“霍承绍呢?我想知道他此时在哪里。”
最好不要是,他联合陆慎一起,将她当成傻子耍的团团转。
“他家中出了变故,有事没能来。”陆慎反而语气平静了些。
“你怎么知道?”姜亭月一脸惊疑不定的望着他。
陆慎如实道:“我派人,拦了他给你传信的人,不然你得知他不来,你绝不会出门。”
姜亭月:……
你真了解我啊!姜亭月咬牙切齿的想。
她转身,向外走去,推开门,道:“既然霍承绍没来,那我回去了。”
可是推开门一看,船不知何时,已经离岸很远了,今日太阳被云层遮严实了,雾朦朦的天,衬的天地都有些发灰,水天一色,朦胧而潮湿。
她带来的人,都被控制住了。
桃喜和梨忧被廿三拦住,桃七和梨九,正在天边,跟陆慎的人打的难舍难分,至于船附近的小船,早就不见踪迹。
“我带来的护卫呢?”姜亭月忍无可忍回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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