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菀门大宗，竟会被冥界七十二司欺侮至此。
说出去只怕会被其他菀门之人耻笑。
可墨域已经发令，众人就是再有异议，也都不敢出声反抗。
墨域的眸光落在掌门白川的身上，神情有一丝不忍。
“你们把白川真人厚葬了罢，书信告知他的家人。”
他蹲下合上白川的眼皮，白川的一袭白衣早已被鲜血染红。
一众弟子纷纷道：“是，尊上。”
血雾在墨域的眼前弥漫。
墨域茫然的伸出手去，他的眸光落在掌心的纹路。
耳畔忽然响起叶菀的话。
“你的眼睛是我的。”
他的眼里闪过一抹疑虑。
又想起许清荷的话。
“我不要你还，我只要你娶我。”
墨域在外门弟子的带领之下，来到了许清荷的住所。
他敛下眉目，叫人辨不出神情。
他今日特意领着女医来到了此地，见弟子退下，他沉声说道：“你且看看她的眼睛，是否完好。”
墨域的手有些发颤，潜意识里他竟想要相信叶菀的话。
他的唇角轻扯，到底还是太过于高估了自己。
叶菀那日的表现，分明已经知道大限将至，她必然不会说慌。
女医点点头后，自然不敢耽误，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紧跟其后，许清荷虽然被他救出，可也陷入了昏迷。
墨域敛息，如果叶菀说的是真的，他又当如何？
很快，女医的诊治结束了，她小声答复道：“回禀尊上，她的眼睛完好。”
虽然她不知尊上为何要如此问，但既然是尊上的命令，自然无人能够违背。
墨域的瞳孔里映衬出一片白色，他凄然一笑。
原来，叶菀竟真的没有骗他。
他想了想，此事干系甚大，许清荷竟能知晓此事，一切都仿佛有着层层谜团。
可许清荷毕竟是蓬莱孤女，他无法处置她。
入夜，月上中天。
玉岚峰。
墨域一袭白衣，神色清冷，眼底却透着一丝落寞。
以往与叶菀在此一同修炼的日子还历历在目。
她死了，永远的堙灭。
墨域闭上了双眸，可眼前的红衣女子挥散不去。
她的一颦一笑，一动一静好似还那般灵动。
“师父。”
如同银铃一般的笑声仿若在他耳畔回荡。
墨域掀开了眼皮，眼底泛过一抹红光。
只见眼前的叶菀身着红衣在这玉岚峰翩翩起舞。
她勾唇浅笑：“师父，我美吗？”
如此桀骜不驯，甚至还有些轻佻。
墨域嗫嚅了嘴唇，最终没能再像从前一般怒斥她：“孽徒！”
他强压下心中的悸动。
可眼前的那个影子却好似不肯放过他。
叶菀凑近他的眉眼，清浅一笑：“师父，抱抱我。”
话落她葱白的手快要环住他的脖颈。
一道菀力发力打去，墨域记起那时他的声音：“放肆！”
墨域再睁开眼之时，眼前的幻影尽数散去。
他敛下眉目，可呼吸却还是渐渐紊乱。
他又一次因叶菀乱了心绪。
墨域默念清心咒，逐渐稳定了心思。
可心底的痛楚还未散去，寂寥的院中再无一人会夜袭玉岚峰。
他的眼神清明，可却眼底渐红。
墨域缓缓覆上自己的眼眸，轻声喃喃：“叶菀，为师该拿你如何？”
空寂的院中只有微风拂过，无人能再回应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