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风心感到窒息般的抽痛。
剧场的灯光关闭了,舞台上顿时变得一片漆黑。
他失魂落魄地跟上戚时雨走远的脚步。
黑暗中,他感受到自己的泪水汩汩流下。
为什么,明明好不容易要和一个崭新的戚时雨开始新的生活。
他以为从此能慢慢得到她的心,和她变成一对幸福的鸳鸯。
变故却来得如此迅速和突然,让他无所适从。
“时雨,求求你别走……”他靠近了戚时雨,终于抓住了她的手。
但戚时雨却用力挣脱开来,语气中的冰霜冷入沈聿风的骨髓,又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哭腔。
“沈聿风,你不觉得自己很恶心吗?”
“因为自己没查清楚,把我折磨成那样。”
“转头一句轻飘飘的误会,就想弥补我失去的一切?”
静谧的漆黑中,他看不见戚时雨的脸,只能看到眼角反光的泪水。
“我失去了健康、人性、尊严还有妹妹。”
“我恨透了你,你赶快从我的世界消失吧!”
戚时雨秃鹃啼血般的控诉,让沈聿风感到振聋发聩。
他心痛到难以呼吸,是啊,他对戚时雨做过那么多错事。
他凭什么这么轻易就能获得他的原谅,一切不过是他带有侥幸的幻想。
他幻想着,戚时雨会一直保持“陆舞欣”的记忆,与他重新成为连理枝。
听着戚时雨的脚步远去。
恍然间,仿佛看到,十几年前那个悉心照料受伤自己半天的少女。
正变成时光中滤过的浮沫,沉淀在无垠荒唐的孽缘中。
慢慢变得模糊而远去,不再是悄悄流进手中,温凉蕴藉的白月光。
化成了一吻荆棘中的玫瑰后嘴唇渗出的浓血,残忍而无法直视。
突然,心脏传来一阵强烈的抽痛。
他知道,是自己那天落下的心脏病犯了。
他吃痛地捂着胸口,浑身冷汗直冒,面色苍白,五官因痛扭曲了起来。
最后他只能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拿出身上备着的药,吃了几片下去。
戚时雨听到他的动静,回过头来。
沈聿风低沉地喘着粗气,艰难地道:“时雨,那天你把我推到湖里去之后。”
“我落下了心脏病,一情绪激动就会犯。”
“时雨,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会慢慢弥补你,求你别走!”
他坐在地上,卑微地看着看不清面容的戚时雨。
戚时雨沉默了半晌后说:“你说这些是希望我有愧疚吗?”
“但那只是让你感受一下曾经我的痛苦而已。”
她语气清冷,一如两年前把她视作凶手的沈聿风。
一切都颠倒了过来。
“你对我的迫害,比这要惨烈千倍万倍。”
“别再说了,我不可能原谅你的,你得什么病,也和我无关。”
“我们,就此别过。”
说完,她的脚步慢慢远去。
沈聿风感到灵魂破碎了的自己坐在原地。
失神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后,复杂至极的情感突然带着怨愤冲上他的头顶。
他是掌控C城经济命脉,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不知多少人要对他卑躬屈膝。
凭什么要对一个女人如此卑微!
不管戚时雨愿不愿意,他都要将他重新掌握在手中!
想到这儿,他强撑起身体,快步走过去将黑暗中的戚时雨抱住。
“你干什么?”戚时雨奋力反抗挣扎,语气中蕴着浓浓的愤怒。
但沈聿风让她膝盖一软倒地,把她从地上抱起。
他语气坚定地说:“你是属于我的,你别想逃走!”
任凭戚时雨再怎么挣扎都徒劳无功,沈聿风把她抱到了剧院的无人小房间。
戚时雨被放到地上,正要发作。
嘴唇上却传来了温润的触感,沈聿风的气息顺着她的鼻腔,渗入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