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为抬起眼帘,黑漆漆的眼里有些想不明白。
为什么事情就到了这一步?
为什么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丢了?
为什么他的未婚妻嫁给了别人?
“小西,我平时是不是对绾绾太过分了?”
秦墨西惊呆了,“大哥!你在想什么?
你是她的未婚夫!明明是她抛弃的你!
这怎么可能是你的错?”
看到大哥双眼空洞茫然的样子,秦墨西心里咯噔一下。
他一直以为他哥对江绾的感情也就那样。
从来都是江绾缠着他哥,从来都是江绾上赶着,从来都是江绾更在意他们之间的婚约。
而现在江绾对这婚约说放弃就放弃!
他哥却是放不下的那个人?
“大哥!这种始乱终弃的女人,你还有什么好惦记的?”
秦墨为脸色沉郁。
秦墨西见他完全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气得晚饭都没胃口吃了。
他火冒三丈的指责道:“他们江家婚事说退就退,你好歹也是她的未婚夫!
这件事提都不跟我们家提一下,是不是太过分了?”
秦墨西不甘心,满腹怨恨起的想着,
他要去江绾新婆家跟前撕开她始乱终弃见异思迁的虚伪嘴脸!
看她往后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秦墨为脸色仍然不好,但心情已经渐渐沉淀下来。
他将江兰茵的话说了出来。
秦墨西震惊得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那个江小姐就是江绾亲爹妈的养女?”
秦墨西没有想到还有这一出。
不过在他看来,江小姐有文化,有体面的工作,各方面都比江绾好。
“哥,江小姐又是借你钱,又是帮你忙,现在又救了你的命……
她对你是不是也有些想法?江绾都结婚了,你和江小姐在一起也不算什么吧?”
秦墨为不想回答这么无脑的问题,阖上了眼睛休息。
就凭江绾和江兰茵两人的关系,他都不可能和江兰茵在一起。
否则江绾只会恨他。
秦墨西不想打扰他休息,自己一肚子的话也只好憋了下来。
这时候江兰茵也回了家。
江家气氛不好,江兰茵心里却在窃喜,认定了江绾还是耽误了吉时,得罪了傅家。
“妈,我给你带了你喜欢的点心,我排了好久的队呢!”江兰茵娇声说道。
江母的脸色好了不少,“以后早点回来。”
江兰茵又提了一瓶酒出来,“爸,我也给你带了一瓶酒。”
同样也是江父平时爱喝的酒。
江父的态度就冷淡多了。
昨天听到的话,不管江兰茵怎么解释,江父心里还是有些生气。
江母道:“江绾她婆婆打电话来质问我们,说江绾不知道吉时改了。”
江兰茵心中一跳,一脸惊讶地说道:“她知道!我亲口跟她说的!”
一旁的江乘风神色也放松下来,他就知道兰茵不会犯这个错。
江母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她生气道:“我就说她是故意的!
从她回来之后就一直看你不顺眼,给你找麻烦!”
往常家里有底子,江母有底气。
如今家里被偷空了,公安局那边还什么消息都没有。
江母现在手头不宽裕,对钱财之类的东西就看得重要一些。
对江绾带走彩礼的事,就是迁怒加生气,更不待见了。
“傅家的彩礼给她了!她要的玉珠也给她了!她到底还想怎么样!”
江兰茵柔声道:“妈,绾绾心里不痛快,出了气就好了。”
江兰茵看了一眼大哥,希望他来劝劝妈妈。
江乘风耸耸肩,家里被偷,爸妈都成了火药桶,一点就炸!
现在狗路过他们家,都得被他妈踹几脚!
他哪还敢往上凑?
江母面色难看,一脸的恼火,“她心里不痛快,我心里就痛快了?”
“家里这个情况,她不管不顾,也不问问我和她爸手里有没有钱花,要不要帮忙。
这死丫头就是没良心,不在身边养大的就是养不熟……”
江兰茵轻声说道:“妈,您别生气了,她不是您养大的。
但我是您养大的,您和爸爸永远是我最爱最亲的爸爸妈妈。”
江母脸色这才好起来,心里也更疼爱江兰茵。
江绾总是怪她偏爱兰茵,不说这二十年的母女感情,
就是兰茵善解人意孝顺懂事的性格,江绾拍马都赶不上。
江乘风跟着江父去了书房谈事。
客厅里只剩下江兰茵和江母。
江兰茵担心地问:“妈,今天江绾是不是耽误了傅家的吉时?柳姨是不是很生气?”
江母庆幸:“今天虽然急吼吼乱糟糟的,化妆师都跑了。
但还好人是及时到了傅家,没有耽误吉时。”
江兰茵脸上空白了一瞬,声音拔高了,“没有耽误吉时?”
江母觉得她的反应有些奇怪,“对!幸好是没有耽误吉时,否则还冲什么喜!”
江兰茵反应过来,眼底闪过了一道寒光,捏紧了手心,
“我还以为柳姨打电话过来质问我们家,是因为绾绾冲喜的时候耽误了吉时,还好没有耽误。”
江母恼火道:“所以我才说是她又来找你麻烦!”
江兰茵垂下眼帘,脸上有几分委屈,“我占了她二十年的身份,让她在乡下吃苦受罪,她怨我怪我,都是应该的。”
江母生气道:“她何止是怨你怪你,我们一家都被她怨上了怪上了!
若不是因为血缘关系,我和她爸又怎么会容得下这样的混账东西!”
江兰茵心里弥漫着无尽的寒意。
因为血脉关系,他们才一再容忍江绾犯的错。
那她呢?
她和江家没有血缘关系,她要是犯了错,他们会容忍她吗?
她拼尽全力去讨好他们,孝顺他们,不敢犯错,怕被赶出江家。
而江绾不管犯什么错,不管对他们什么态度,只因为她是血缘关系,他们就一直容忍她,包容她!
江兰茵眼底一片凉薄,收拾好心境,温柔地安抚好江母才回了房间。
一回到房间,江兰茵的脸就阴沉下来,眼中的狰狞瘆人又可怕。
该死的秦墨为,真是个废物!
拦个人都拦不住!
早知道还不如让他直接死在路边!
接着江兰茵又怨上了傅青阳。
不管冲喜有没有用,万一有用呢?
冲喜失败对他来说不是更好?
他偏偏把江绾及时地送到了傅家!
他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他看上了江绾的那张脸?
舍不得这贱人被傅家刁难?
江兰茵眼底赤红,无声地咬牙切齿,心里对江绾的憎恶中夹杂了几分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