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彻底疯癫了,而我已经为她准备好了陪葬的礼物。
是几条恶疯了的烈犬,本是想为她送葬。
谁知,却没想送葬没送成,到头来却要给自己烧黄纸。
已经到了初夏,阳光很热烈。
陆之遥借口要带长公主出去游玩,皇上也知晓他是对长公主动手,但他并未阻拦。
朝中早对长公主积怨颇深,如今她疯癫皇上本也有想法放她一命,安度余生。可偏偏她当初自己选中的驸马是陆之遥。
陆之遥这一年借着长公主的势,早已有了同皇权抗衡的资本,长公主过往的幕僚也通通臣服于他。
更遑论长公主从大陈逃回时,便一直操练着自己的死士,只听长公主命令。
若陆之遥在加上这些死士,皇上这皇位便难以安稳,是以,长公主如今必须死。
或许长公主自己也不会想到,曾经她将他的妻子扒了衣服,任马蹄践踏,以为权利至上。
到头来,却被权利所害。
陆之遥杀长公主之前,是将全京城的乞丐都召集在了一起,眼睁睁看着她受尽凌辱,最后放野狗撕咬,待到她奄奄一息时,又亲手砍下她的头颅。
我跟在他的身后,怔愣不已。
陆之遥想杀她,我知晓。
但他明知长公主与皇上虽已离心,毕竟是阿姊,保住她的全尸才算保住皇族的尊严。
可他没有。
他提着她的头颅,径直往城外走去。
最后,在一处无名墓前停住了脚步。
这里山清水秀,种满了桂花树,我刚走到此,就见桂花铺满树道,是一处难得的清雅之地。
独独这无名墓扰了这清香。
还未来得及深想,就见陆之遥将头颅放在墓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夜色渐凉,清冷的月色落在他的肩头,徒添了几缕寂寥。
他消瘦了很多,人也显得愈发俊美了。
可望着这样的他,我就在想,他什么时候才能去死。
我在弟弟死的那一刻我就疯了,我真的想让他死,迫不及待让他死。
不过,再等等吧,再等等……
他将长公主的头颅放在墓前,却是哭得颤抖。
“晚瑜,我为你报仇了!你看,我杀了赵怀姜,我将她的头颅带过来向你赔罪。”
“晚瑜,你会原谅我吗?你死后,我每天都会做噩梦。梦里,你浑身是血地爬向我,问我为什么不救救你,为什么不救救泽川。”
“我每天都被这无边际的愧疚笼住,那窒息感让我没有一刻觉得轻松。甚至,我在想,如果时间倒退回去,回到以前,我一定不会去从军。”
“什么狗屁的抱负什么狗屁的志向,我通通都不要,我只想守着你度过我的一生。晚瑜,我真的好想你……”
我隐在树林中,看得稀奇。
多稀奇,他何尝不是帮凶,现在又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都是借口,借口。
“晚瑜,你放心吧。泽川我救下来了,他没死,我就将他养在这树林后的一家农户里,都是我的人,他如今生活得很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