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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柳淑英的高烧终于退了,人也清醒了。
  霍尧看她没有大碍了,将医嘱转达给她就准备告辞。
  柳淑英叫住她,声音很是虚弱。
  “给你添麻烦了,君桦同志。”
  霍尧摇头表示没关系。
  “我们三个本来就是从小玩到大的,他走前最放不下的就是你。”
  “你好好休息吧,这次下乡演出的事就别参加了,我已经替你请假了。”
  柳淑英点点头,转而又说。
  “耽误你回家团圆了,改日我上门道谢。”
  霍尧摆摆手,说不用。
  不知道为什么,他直觉叶桑桑可能并不想见到柳淑英。
  从昨晚起,他的右眼皮就一直在跳。
  老人们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他心里有些慌慌的。
  但是这个念头一升起,他又赶紧压了下来。
  都是封建迷信,不可信。
  霍尧加紧步子赶回家,路过音像店的时候却被收录机里飘出的歌声吸引。
  “美丽的村庄,美丽的风光,你常出现我的梦乡……”
  霍尧停了下来,询问歌名。
  老板告诉他是邓丽君唱的《小村之恋》。
  他想起这个歌手,是叶桑桑提过的一个港台女星,也是叶桑桑喜欢的“偶像”。1
  霍尧从前是不屑一顾的。
  因为他认为,无论什么歌都没有军歌好听,嘹亮。
  但不这一次他忽然发现。
  这些港台歌星唱的“靡靡之音”,也还……蛮好听的。
  霍尧买下了这盒磁带,准备带给叶桑桑。
  没能如约回去陪她吃年夜饭,陪她守岁,确实是他不对。
  但文工团的同志过了年就要下乡演出,部队给他们安排了聚餐。
  柳淑英却在这个时候重感冒没人照顾,他如果不去帮忙谁还会去管她?
  但是这些就没必要和叶桑桑说了。
  明年,他一定回家好好陪陪她。
  霍尧自顾自想着,不知不觉到了家。
  他紧了紧自己的军服,拿着新买的磁带,推开家门。
  家里却安安静静的。
  霍尧皱眉,觉得有些不对劲。
  进了自己房间,发现更加空荡,就好像——
  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人突然拿走了一般。
  他的视线落在了桌上那个装满许愿星的玻璃瓶上。
  霍尧的目光猛地收紧,他走过去拿起桌上的纸条。
  “霍尧,我的新年愿望是离开你,再见!”
  叶桑桑走了,甚至连落款都没有写。
  霍尧的心狠狠一抽,将纸条紧紧握在手里。
  出了房间他问母亲。
  “叶桑桑呢?”
  沈母正在客厅看电视,闻言转过头疑惑。
  “不在房间里吗?还是去街上买菜了?”
  房间里没人,厨房里都是菜也不用上街买菜。
  她就是不辞而别了。
  外面传来吹吹打打的唢呐声,铜锣声。
  霍尧走到门口,是新年来送恭喜的舞龙队。
  一打照面,那人就口称祝贺。
  “沈团长,你媳妇儿真了不起啊,考上了科研学院!”
  “你们家可是出了村里唯一一个大学生啊!”
  霍尧傻眼了。
  他说什么?
  他的媳妇,叶桑桑考上了大学,唯一的?
  他傻愣愣的样子,把对方也看懵了。
  “怎么,你不知道?”
  “你昨天没去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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