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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菡死死掐住掌心才维持镇定。
“这事有更好的处理方式,你一定得这样不留情面?”
“怎么不笑了?我还以为你脸上的假笑面具永远都不会破呢。”
男人玩笑一般,随意地令秦明菡喉间发苦:“我跟你说正事,你能不能——”
话没落音,霍晚舟忽地抬手掐住她的下颚,眼神发冷。
“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就是你这副动不动说教规劝,被培养出来的所谓国公府世子妃的分寸感!”
男人讽刺完就离开。
秦明菡脱力跌落倒地,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对他的规劝这样令他厌恶。
可从前他怎么不说?
从前,她的劝他不也都听了?
到底是她的错,还是他变了?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大力拍门声响起,一声声宛若催命符——
刚一开门,秦母就冲进屋苛责:“霍晚舟身边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那种要跟别人成亲的话你也准他说?”
“你能不能上心点,你跟他在一起这三年纵着他放肆荒唐,到头来他却要娶一个身世不明的孤女,丢不丢人?”
凌厉的字句戳心扎肺。
风寒未愈,头脑昏沉,秦明菡真的再没了一丝应对的精力。
“娘,这些事我们明天再说吧。”
劝走秦母,秦明菡蜷在小榻上,就昏迷过去。
混沌间,她又回到了阿爹和前未婚夫霍云策阵亡消息传回的那一天——
母亲死死抓着她,指尖扎进肉里:“你阿爹和霍云策率领十万大军,讨伐西夏,全军覆没,你阿爹没了……明菡!侯府以后只能靠你了!”
画面一转,抓住她的人又变成了霍晚舟。
“既然答应和我立下婚约,那你这辈子就都是我的了……”
记忆反复,一夜噩梦。
秦明菡挣扎着醒来,天已经大亮。
刚喝了汤药,就听丫鬟急报,母亲去找霍晚舟了,她强撑着酸痛,起身去追母亲。
不久,天香楼。
走进门去,秦明菡没找到母亲,却见不远处有两道熟悉身影。
此刻,霍晚舟正满眼温柔抱着沈薇薇,笑着逗她:“好薇薇,都要跟我成亲了还这么害羞啊,叫声夫君来听听?”
秦明菡喉咙一堵,恍惚间想到了当年——
霍晚舟曾拉着她看别人大婚,还说:“我们提前观摩一下,反正迟早要成亲的。”
彼时,16岁的霍晚舟眸子亮晶晶,带着幼犬一样的委屈:“每次让你喊我夫君,你总转移话题,你是不是心里还忘不了我哥?”
从那个时候起,霍晚舟像一匹疯兽,他从来不对她说‘爱’,却一味跟她要爱,肆无忌惮闯入她的生活。
日子久了,她被强行撬开。
可等到她入了局,霍晚舟却干脆利落地抽身走了,留她一人在泥潭里挣扎。
一直到现在。
对面,霍晚舟凑到沈薇薇耳边不知道又低声说了句什么,沈薇薇羞得脸蛋通红,踮脚吻向他。
秦明菡转身要走,不料,刚一转身,就见秦母愠怒进来,冲过去二话不说就朝沈薇薇打下!
霍晚舟眼疾手快拦住,小心翼翼将沈薇薇护在怀里,一脸冰寒。
秦明菡眉心一跳,忙奔过去。
秦母正气急,胸口剧烈起伏着:“霍晚舟!你还护着这个狐狸精?你怎么对得起我们家明菡?”
闻声,霍晚舟扭头嘲讽瞥向秦明菡:“我怎么就对不起她了?”
“从你16岁明菡就陪在你身边!我女儿把一切都给了你,名声都被你玩臭了,除了你,她还有谁要?”
话如利刃,刺得秦明菡眼前一黑。
亲生母亲都这么说……
她想起从前被霍晚舟强压在佛堂乱来,被人撞见,他们背后议论,说她虽是大家闺秀,却为了个纨绔举止放荡,不敬佛祖,再不是原来的秦明菡,根本不堪为妇。
以前没放在心上的事情,突然间就变得如鲠在喉。
她垂着头,拉住母亲,声音哑然:“娘!我们走吧。”
“明菡?!”
“求你了,走吧!”
周围人的异样打量,就好像扒光了她的衣服。
压抑着心口的窒息,匆匆逃离,一路疲惫回到马车上,身后却传来“哐啷”一声响。
石头砸中马车后壁,紧接着,是霍晚舟冷酷警告——
“秦明菡!你以为跑了就没事了?最好让你娘给我媳妇儿道个歉,要不然你们在意什么,就会失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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