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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含莺眼眶发红,浑浑噩噩忘了怎么回的房间。
  过了午间。
  秦观南从外面回来,急匆匆质问薛含莺:“霜月,薛小姐根本没死,你为何骗我?”
  他眸中不见愠色,更像是松了一口气。
  薛含莺淡淡回望秦观南。
  忽然不知道自己这些年对他的喜欢算什么。
  写信的人不是他,关怀她的人也不是他,送礼的更不是他……
  秦观南看她脸色不太好,也没多计较:“莫要再有下次了。”
  薛含莺苦笑,心底的酸几乎快要压不住。
  “我不该骗你,只是与薛小姐同为女子,感同身受罢了。”
  秦观南的神色瞬间缓和下来,轻轻安慰她:“你和她不一样,你帮我退了这婚,我不会亏待你。”
  “明日嘉云公主设宴,你便以女眷的身份与我同去。”
  秦观南是侯府唯一的继承人,向来说话算话。
  当即就亲自同管家吩咐,让薛含莺在侯府的待遇,与主子无二。
  甚至就连冬日供用的炭火,都是三两银一斤的红罗炭。
  管家私底下悄悄恭喜她,说若是能从奴婢变成小侯爷的妾,也算是一步登天,光宗耀祖了。
  可薛含莺却一点欢喜也无,只剩涩然。
  为什么对公主,对霜月,秦观南都能处处照顾。
  唯独对她薛含莺,秦观南冷漠无情,好似她是什么夜叉瘟疫?就连对她唯一的好,也是为了同她退婚……
  薛含莺一夜辗转反侧,心绪沉浮。
  翌日。
  薛含莺随秦观南赴宴,一踏进水榭,他们便吸引了无数道目光。
  高门贵女又好奇又不屑,对着薛含莺指指点点。
  “听说小侯爷宁愿娶一个丫鬟,都要和薛含莺退婚,看来是真的。”
  “就算是京城的丫鬟,也好过薛含莺一个乡野之地养大的粗鄙小姐。”
  薛含莺脸色青白,指节捏紧。
  反观秦观南,他施施然坐在席间,好似什么都没听到。
  又或是听到了,不屑多管。
  毕竟只有她薛含莺的名声越来越臭,秦观南退婚才能更加顺利。
  薛含莺坐在他身侧,心却像是沉入冰湖。
  “怎么了,冷吗?”
  秦观南觉察到她的异样,不动声色将手炉塞到她的怀中:“若是不习惯,我可以带你回府。”
  他温柔至极,丝毫不在乎他的反应会更加将薛含莺架在火上。
  薛含莺垂眸扫了眼怀里的手炉,还没开口,就被另一道声音打断。
  “射柳即将开始,秦小侯爷可要试试?”
  嘉云公主缓步走来,炫耀一般朝着秦观南开口:“这次的彩头可是外邦朝贡的珍禽白雀,我特意向父皇求来的。”
  秦观南当即望向射柳场那只白雀,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嘉云公主明艳的脸上露出一抹得意,鄙夷望向薛含莺:“若是你这婢女能射中七只白鸽,这彩头便是你的。”
  她痴恋秦观南许久,如何能容忍一个婢女胜过她,此番是故意刁难。
  薛含莺却丝毫不惧,神色淡淡站起身朝嘉云躬身行礼:“便依公主所言。”
  秦观南连忙拉住她,俊美的脸上满是不赞同:“胡闹!你一个乡野婢女,如何玩的过那些世家子弟?”
  乡野婢女……
  “小侯爷且放心。”薛含莺丢下这句话,直接抽出了被他紧握的手。
  秦观南手心一空,目光下意识落在薛含莺身上。
  不稍片刻,薛含莺便换了一身胡服,英姿飒爽利落地翻身上马。
  她无视那些投来的质疑目光,策马拈弓搭箭。
  下一刻,只听珠连箭响,鸽笼被她射落在地,惊恐飞出鸽笼的白鸽应声落下!
  所有人都愣住了。
  没人会想到薛含莺竟能在奔马之上,连射七箭!
  小厮报数之时,也难以置信:“一,二……六、七,公主,正好七只!”
  嘉云公主气恼地跺了跺脚,自觉落了面子,快步离席。
  秦观南全然没注意到嘉云公主离开,满心满眼都是薛含莺一人。
  待薛含莺回到席间时,便看见秦观南眼里情意涌动,满脸赞赏。
  “从前怎么没听你说过你精通骑射?方才冷不冷,如今饿不饿?”
  秦观南关怀备至,声音里的柔情仿佛能溢出来。
  薛含莺心口微动,抿了抿唇正要开口。
  不想这时,一道疑惑又熟悉的男声从后方传来。
  “小妹?”
  薛含莺骤然回头,就见兄长薛蘅正朝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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