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手电,直接照向徐南鹤的眼睛,嘲讽道:“还以为是鬼。”
徐南鹤下意识抬手挡眼睛。
“还不如撞到鬼。”秦不晚继续道。
说罢,绕过安全通道门前的徐南鹤,径直往病房方向走去。
经过徐南鹤身边时,他一把扣住了秦不晚的手腕。
秦不晚用力扭了一把,没能挣脱。
“放手,不然我叫了。”她回头盯住了徐南鹤。
她的眼神冰冷得可怕,就像她的手一样冷。
在这个地方,徐南鹤不敢放肆。
徐南鹤却没有松手。
“不晚,不要再胡闹。”徐南鹤朝她微微皱眉道。
他等了她几个小时,他不知道她去了哪,他以为她自己去医院了,所有的医院他都已经问遍,学校宿舍他也去了,都不见秦不晚的踪影。
“我胡闹?”秦不晚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原来在他眼里,她摔进湖里差点儿淹死,不过就是胡闹就是个儿戏。
“如果今天掉进湖里的是秦知语,你还会说这是胡闹?”她反问。
只问出口半秒,她便撇着嘴道:“算了,不重要。”
她吃饱了撑的,才会今天去熙园自取其辱。
不过如果不是今天被秦知语设计,她也不会知道,原来徐南鹤对秦知语已经爱到死去活来了,为了秦知语,甚至敢跟他最怕的傅云商对着干。
徐南鹤看着她,道:“知语她……”
“啪!”刚说了两个字,秦不晚一巴掌甩了过去。
“不好意思,徐先生,这巴掌白天忘记还你。”秦不晚甩了甩手,道。
徐南鹤脸上登时红肿起一大片。
也许是这声“徐先生”刺到了他,又或许是因为这巴掌,徐南鹤脸色沉了下去。
他沉默了几秒,扣住她手腕的那只手愈发用力,将她一把拖到跟前:“我们明年就会结婚,谁都不会威胁到你的位置!”
“你总是仗着你父亲当年的错误,而一次次肆意伤害知语,你不觉得厌烦?”
昏暗的光线中,秦不晚看着面前这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
“当然厌烦。”她轻声开口道。
“我更厌烦的是你。”
徐南鹤长得确实帅,从小到大校草级别的脸怎么能不帅?棱角分明,五官硬朗而又精致,一双微微下垂的瑞凤眼,看狗都深情,偏偏他身上还有一股干净的气质,清爽而又禁欲。
她曾以为他是她一个人的,她无数次的幻想过以后他们结婚会是什么场景,他会不会每天早上吻醒她,叫她一声徐太太。
他曾经让她迷恋到恨不能把命都给他,无论说什么她都唯命是从,他主动轻轻吻她一下,她都能小鹿乱撞到整宿睡不着。
此刻他掐住她手的力道,这股尖锐的疼痛,却让她脑子无比清醒。
“放开。”她面无表情朝他道。
他对她甚至没有一丁点的信任,没意思,关于那些事情她也不想做任何解释。
从他开始心疼秦知语的那一天起,她就已经彻底失去了徐南鹤。
楼下,一辆迈巴赫静静停住。
“爷,是您自己送上去还是……”沈川走到后座车窗旁,轻轻敲了下车窗玻璃。
傅云商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隔着车窗,默不作声看向六楼的某个位置。
徐南鹤和秦不晚两人的身影依偎在一起,似乎是又和好了。
也是,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说放就能放下。哪怕只是从利益方面衡量,秦不晚也该有她坚持的理由。
半晌,傅云商收回视线,摇下车窗,将秦不晚的翡翠戒指递给了沈川。
迈巴赫的尾灯,很快消失在了远处。
……
“秦不晚,你不要太过分!”楼梯间里,徐南鹤朝秦不晚微微扬眉。
“你说谁过分?”秦不晚随即冷笑着反问。
其实早在半年前,他们订婚宴那晚,她就该知道,徐南鹤已经没法回头了。
那晚徐家给他们安排了足够的时间和空间,甚至特意挑在秦不晚学校放假期间办下订婚宴,好让他们有时间单独出去旅游一阵。
然而就在那晚,秦知语在酒席上突犯阑尾炎,徐南鹤亲自把她抱起送到了医院,虽然不是他主刀,徐南鹤却为秦知语鞍前马后,照料得可谓是无微不至,和秦不晚的蜜月旅行,自然也是搁置了。
说来也是可笑,秦不晚在上高中那一年就和他在一起了,两人的亲吻从来都是蜻蜓点水,更不用说睡在一起。
以前她觉得徐南鹤是君子,现在,却觉得他无比恶心,他大约是为了秦知语才守身如玉。
她今年二十三,徐南鹤二十五,秦知语十九。
秦知语是在十二岁那年来的秦家,那年徐南鹤已经十八岁,这么一想,一个成年人整日在肖想一个还没发育的孩子,是多么令人作呕的一件事。
他有脸说她过分?
徐南鹤沉默了几秒,沉声回道:“今天是你先对知语动手,现在又不让医院……”
话还没说完,秦不晚反手又是一巴掌。
“这巴掌,是方便徐先生去对比一下秦知语脸上的巴掌,看是不是一样大。”她微微笑着道。
她不想听到关于秦知语的只言片语,她只觉得恶心。
喜欢的时候,觉得对方样样都好,失望的时候,才发现这么多年自己真是眼睛瞎了。
这么容易可以戳穿的下作手段,徐南鹤竟然一点儿都没发现不对。
多一个字她都不想tຊ再对徐南鹤说,她用力甩开他的手,绕过他,径直快步走向病房。
“秦不晚!”徐南鹤正要追上去,一旁忽然有人伸了手过来,拦住了他。
徐南鹤扭头看去,正要发作,看清对方的瞬间,不吱声了。
是沈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