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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她见到血,指不定双腿发软。
就好比那时海边,她被林道千的保镖吓得瘫痪在地无法行走,得让裴闻诩抱着。
现在,今非昔比。
楚玉秋果敢顺着血的痕迹进了女厕,眼前那幕,她瞳孔瞪大,微张着嘴。
单独卫生间里,一个容貌美丽的女人挺着大肚子倒在马桶旁,声响是她碰翻了垃圾桶。
她打扮光鲜亮丽,穿金戴银,一看便知是有钱人家的阔太太,这会儿咬牙捂着大肚子,冷汗直流。
鹅黄色的旗袍沾了血,条条血丝沿着白皙双腿流下,看起来触目惊心。
……孕妇?
她后退一步。
不敢向前,留空气给孕妇。
没有大肚子摔倒的感受,不知道这种情况下碰了她会不会更严重,而楚玉秋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我帮你打救护车。”
她开了手机。
谁知那名美妇人一下大叫起来,似在顾虑着什么,“不!别打!不要打!”
楚玉秋细细黛眉轻蹙,“你已经流血了,不打救护车,难道你想失去肚子里的孩子吗?”
肚子那么大,怎么看都有九个月了,如此危急的情况下她竟然还不愿去医院。
到底有什么事比她的孩子还要重要?
妇人当下抽泣起来,泪水顺着苍白脸颊滑落,瘦弱两肩膀一颤一颤地,与风中残荷一般。
“我当然不想……可是不能打,不能打!我不去医院,姑娘求你……”
“……”楚玉秋启唇,想说些什么,这时候有另外的女人焦急闯入。
“姑姑!”
女子生得娇小玲珑,鹅脂白皙地细腻,漆黑眼眸宛若秋水,清澈明亮,蕴含着无尽的柔情和水雾,令人一看便沉醉其中。
眼波流转间,似有千言万语,令人心弦共鸣。
没想到这儿还有外人在,长得甜美温柔的女孩微惊。
“不好意思啊,她是我姑姑。”
她绕过楚玉秋,面色着急搀扶孕妇。
“姑姑你没事吧?姑父下手也太重了!”
孕妇只是捂着肚子,问她要干净的纸巾。
女孩应了她的要求,翻找包包里的纸巾盒,同时手机联系着谁。
第一次,响铃没几秒,对方直接挂掉。
第二次,响得久了些,那人还是挂了。
第三次对方不挂了,等待系统自己断。
女孩耐心打了第四次,那人接通时,她脸上绽出微笑,“二哥哥,你的车在附近吗?”
她的声音很甜,但与她通话的人待她冷漠如冰。
【你有什么事?老子搭的顺风车。】
“姑姑她好像快生了,得回老宅……”
【又不是我老婆要生了关我什么事,不打120反而打我电话?你脑子没问题?】
“可是……”
不等女孩把话说完,男人挂了这通短暂又不愉快的电话。
即使背对着楚玉秋,楚玉秋也能透过她消瘦的背影,看到她失落的表情。
她疑惑看着两人的一系列操作。
“……”楚玉秋不想听的,奈何她手机漏音,厕所的氛围又寂静。
后面进来的女子也很奇怪,孕妇流血的第一反应不是呼叫救护车,而是打给她的哥哥,男的。
但是她打电话的那男人声音有点耳熟?
是不是在哪听过。
总归是别人的家事,她一个外人显得多余,脚步放轻退出卫生间。
转出拐角,碰见了“老熟人”。
柳朝朝。
“又是你,”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柳朝朝看到楚玉秋就一肚子的气,“你害得我被表哥臭骂一顿!真晦气,怎么哪都有你!”
林氏兄妹都能出席时装秀,和谢氏有关系的柳朝朝出现在这,也算合情合理。
楚玉秋连眼神都不想给她,“不是你自讨苦吃?”
“现在我没空跟你吵!以后你给我等着!”柳朝朝恶狠狠瞪了眼,留下狠话跑开。
楚玉秋回眸看了眼她要干什么,只见柳朝朝往她刚出来的卫生间去了。
看她的样子风尘仆仆的,难道里面的孕妇她认识?
不会是谢家的人吧?
“……”
楚玉秋决定不多管闲事,听星以说,谢家关系很乱。
现在,帝都里谢家权大势大,特别是谢老爷,就连最富有的秦漾也不敢招惹他。
本打算找姐姐叙旧一番,然而谢家把她的计划全盘打乱。
流那么多血,且听那女孩言辞,很有可能是被她老公殴打导致,总感觉要出事。
她加快脚步赶回大厅,途中不忘发消息告诉星以她刚刚碰见的事。
古庭月影归属于星以旗下,若谢家在他的地盘出事,他有逃不掉的责任。
星以很快给了答复,她放心关掉手机,不想,前方有人出现,像是专程等待着她。
是她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
少女撩开胸前如同海藻般的人鱼卷发,原本平淡宁静的眼神陡然间变得冰冷无比,覆盖一层寒霜。
“林道千,你又想做什么。”
这是陈述句,非疑问句。
林道千笑着看她半晌,朝她走近,“我知道你在找蒋荣。”
他成功让楚玉秋止足。
楚玉秋唇瓣微扯,笑意掩藏眼底。
“你不是送上门来了吗,蒋荣出不出现似乎无所谓了吧?”
“有所谓。”林道千胸有成竹。
他个子比楚玉秋高,此时他们之间的距离一米左右,林道千气质和长相归于斯文优雅的那类。
正是这样看起来如此绅士的一个人,心机千万。
“当时我是吩咐蒋荣把白衍送去澳大利亚没错,但我下的指令是,随便哪个地方,只要是澳大利亚,完成任务不需要告知我,你知道的,我不骗人。”
“……”楚玉秋压低眉心睨着他。
从认识他起,林道千确实如他所说,他不骗人,反而很守信用。
他身上也就这一个优点了。
“蒋荣是你的人?”
“很早就是了。”林道千不否认。
“表妹,有钱能使鬼推磨,世界上没有谁能不爱钱,明白吗?只要你给的够多,他连他妈都能杀,你信不信?”
男人故意拖腔带调,闷声低笑。
他像一只披着人皮、隐藏虚伪的老虎,匿在黑暗中观察他的猎物,伺机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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