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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答题吧。”
  “是!”
  杨金水抽出第二道题目,朗声宣读了起来。
  “第二题——”
  “近年来,北方羌国频频进犯我大渊,多次抢劫、杀害我大渊边境的百姓。”
  “诸位认为,我大渊与羌国之间,应战,还是应和?”
  此问题一出,几名皇子纷纷踊跃发起了言。
  几个年幼的皇子年纪虽小,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他们引经据典,主张尽早与羌国开战,为大渊百姓讨回个公道。
  但在这个问题上,老二和老三的立场却都出奇的一致。
  他二人都是主和派,尤其是老三齐思德,更是极力反对大渊与北羌交战。
  “父皇,古往今来两国交战,受伤害最深的永远都是百姓。”
  “若我大渊主动开战,只会致使民不聊生,生灵涂炭!”
  “因此儿臣认为,应当主动与北羌和谈,避免祸事再起啊!”
  相较于齐思德这个完完全全的主和派,老二齐崇瑞的回答则显得模棱两可了许多。
  “儿臣认为,北羌屡屡侵犯,实在可恶。”
  “若能以战养战,倒是可以逐渐消磨耗尽北羌的元气!”
  “只不过诚如三弟所言,无论何时开战,受苦的都只有百姓。”
  “因此倒不如先与北羌和谈,再从长计议!”
  齐啸风在一旁默默听着,嘴角不由自主地一顿抽抽。
  老二这厮为人谨慎惯了,就连这么重要的问题,他都不忘把他那车轱辘话挂嘴边!
  没劲!
  对于二人的回答,渊帝不置可否,并未做过多的点评。
  “太子,这件事,你怎么看?”
  齐啸风思索片刻,轻轻摇了摇头。
  “没骨气的软脚虾!”
  “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还要主动与别人和谈?”
  “堂堂七尺男儿,本应战死沙场,为国捐躯!”
  “死守我大渊的万里江山!”
  “可你们倒好,口口声声说什么担心百姓的安危,实际上不过是没有抱负、没有勇气、没有担当!”
  “为了活命,脸都不要了!”
  “你们真让我恶心!”
  齐啸风所言,字字杀人诛心。
  他的话犹如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刀子,狠狠扎进老二、老三的心里。
  齐崇瑞和齐思德脸都绿了,像极了腌了半个月的腊八蒜。
  绿得发光,绿得彻底。
  尤其是齐思德,他的胸口立刻开始剧烈地起伏着,似乎分分钟就要口吐白沫,两眼一翻晕厥过去。
  看得出来,这厮气性大得很!
  只不过渊帝闻言,眼底却“嗖”地闪过了一抹光亮。
  “哦?”
  “那如此说来,你是支持老二‘以战养战’的观点了?”
  没想到,齐啸风又是用力摇了摇头。
  “以战养战,说白了,战的是银子,是粮草。”
  “如今我大渊国库有多少银子,粮库有多少粮草,能够支持一场多长时间的战役,老二怕是一点都不清楚!”
  “但反观北羌,则与我大渊的形势截然不同。”
  “如今正值盛夏,对于北羌来说,正是粮草充足、兵强马壮的好时候。”
  “若是贸然宣战,对我大渊没有半点好处!”
  “所谓的以战养战,到最后只会变成倾全国之力支持这一战!”
  “一旦断了粮草,那我大渊就等于彻底没了后路啊!”
  此话一出,立刻有朝臣坐不住了。
  “太子殿下,您方才斥责二位皇子避免交战,是懦夫行为!”
  “现在却又极力反对以战养战!”
  “您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没错!我大渊国情根本就不足以与北羌交战!”
  “臣实在想不明白,太子殿下为何要执意反对讲和?”
  齐啸风淡淡撇了这二人一眼。
  没想到在这大渊朝堂之上,也能碰见想法如此极端的二极管!
  反对眼下立刻全面开战,就代表要对北羌低声下气吗?
  笑话!
  齐啸风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坐在席间的兵部尚书,程居正。
  “请问程大人,北羌在我大渊边境都做了些什么?tຊ”
  程居正站起身来,向齐啸风微微拱了拱手。
  “回太子殿下!”
  “今年正月过后,北羌三部便频频侵扰凉州的安定、十八里堡等县。”
  “三月,北羌的休屠部落占领凉州的三雷镇。”
  “他们称我大渊百姓为‘两脚羊’,以欺辱大渊妇女、虐杀幼童为乐!”
  “他们甚至将一、两岁的稚童制成人皮灯笼,并让其父母亲自为灯笼点灯,乐此不疲……”
  说到北羌的暴行,程居正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努力平复好了自己的心情,这才能够继续叙述下去。
  “凉州的制台衙门虽然屡次派兵镇压,可北羌非但没有半点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他们常常趁着夜色入侵,杀人放火,抢劫粮食……”
  “最近半个月,休屠部落又将目光对准了北川镇。”
  “他们在北川镇外,已经伺机而动许久了……”
  齐啸风沉默地聆听着程居正的讲述,心情愈发沉重了。
  西北,是华夏古往今来战事最为频发的地带。
  想当年霍去病封狼居胥,一举驱逐匈奴,使得华夏儿女终于扬眉吐气,堪称大快人心。
  那是何等的恣意畅快啊!
  可现如今,大渊半数以上的朝臣都在主张求和。
  说直白些,不就是贪生怕死,担心自己的荣华富贵全部化为泡影吗?
  窝囊废!
  不仅仅是齐啸风义愤填膺,在座的不少武将也都怒火中烧,愤恨至极。
  就连刚才提问的几个大臣也都低头闭嘴,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因为程居正刚刚所描述的残忍事实,便是大渊不可能与北羌和解的理由!
  这,是家仇国恨啊!
  渊帝皱紧了眉头:“既然这一仗非打不可,又不能以战养战,那太子,你告诉朕,这个仗该怎么打?”
  齐啸风言辞诚恳:“咱们不了解北羌具体有多少大军,但北羌同样不清楚我大渊的实力。”
  “既然北羌的休屠部落盯上了北川镇,那儿臣就想,若是能集结凉州所有兵力,一举将休屠部落尽数打退……”
  齐啸风话还没说完,就遭到了内阁群臣的一致反对。
  “太子殿下这是在帮倒忙吧?您知道凉州所有兵力是什么数目吗?”
  “凉州所有兵力一齐出动,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灭掉休屠部!”
  “北羌人心胸狭窄,若是休屠部被灭,必定会引起他们的疯狂报复!”
  “这岂不是要给我大渊招来无妄之灾?”
  “再说了,这不是主动将我大渊实力暴露在对方面前吗!”
  如此大好机会,齐思德自然也不忘跳出来踩上一脚。
  “军国大事,岂能如此儿戏!”
  “再说文武大典也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你还不快向父皇赔罪!”
  齐思德原本都快吓死了,还以为这个胸无点墨的蠢货突然开窍了呢!
  如今一看,依旧是那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这他就放心了!
  渊帝本来对齐啸风的回答很是期待,可听到了齐啸风的话之后,他的脸迅速就垮了下来。
  “胡闹!”
  “太子,你不要再说了。”
  “朕可以对你说过的胡话既往不咎,可你若是再胡说八道,朕便要罚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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