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绍庭就像是恨不得将她的手腕给捏碎一般,手腕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不少,疼得她脸色一变,痛呼着再说不出话来。
她强忍着痛意,不服输地瞪视着他,却在对上他的眼神时,忍不住身形一颤。
那是怎样的眼神呢?
阴鸷、沉悒、还夹杂着恨意和怒意,全都揉进了他的眼里,让那目光近乎目眦欲裂,仿佛她是一个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人一般。
“痛吗?”他冷冷地问,眼神中却没有半点关切,手上的力道也没有消减。
盛希安当然痛,但她也没有回答他,只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钳制。
“痛?”他扯了扯唇角,眼中闪过嘲讽。
“……”盛希安眼眶里蓄积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因为疼。
“知道痛,就不要说一些让我不喜欢听的话,懂吗?”说完,他便松开了手。
盛希安后退了两步,握着被捏痛的手腕,愤愤地瞪着他,“霍绍庭,你卑鄙!”
“卑鄙?”霍绍庭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尔后低低笑开来。
他掀起眼皮淡漠地扫了她一眼,“我卑鄙?盛希安,你不会想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卑鄙。”
盛希安的一张小脸已然血色全无,整个人都在控制不住的轻微颤抖着。她将指甲深深的掐进掌心,想用疼痛来转移注意力。
她那可怜却又拼命装坚强的模样似乎愉悦到他,刚刚那莫名的不爽也消退了不少,“以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掂量清楚。”
他看似是指的她刚刚说的话,可盛希安就是有一种直觉,觉得他似乎是在映射什么。可她弄不清楚,现在也不想搞明白。
她闭了闭眼,又缓缓的呼出一口气,心腔似乎好受了一点点,“我只是想给你说,今天是归宁的日子。我……”
她本是想说父亲让他们都回去,可一想着他对盛家以及对父亲的排斥,话到嘴边,她又改了口,“你能陪我一起回去吗?”
他很清楚的看到了她眼中的殷切和盼望,可他选择了视而不见。
“盛希安,”他朝她凑近了一些,“你在求我?”
他此时的神情,仿佛在说:盛希安,你若是求我,我也不是不会考虑。
她的尊严和骄傲不允许她那样做,于是她说道:“我没有在求你,也不会求你。我只是在征询你的意见。”
霍绍庭挑了挑眉,邪邪的勾起唇角,出口的话语却不近人情——
“没空。”
***
“希安,盼了你好久!总算是给把你盼回家了。”罗佩蓉拉着刚进家门的盛希安的手,开心不已,“我就担心你在那边吃不习惯。你看看你,这才几天时间,你就整整瘦了一大圈。”
罗佩蓉是父亲的第二任妻子,在她十岁那年来的盛家。这些年来,对她也还不错,可她就是亲近不起来。
“罗姨,我挺好的。”她的语气很淡。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绍庭呢?”
“……”
盛希安一滞,正犹豫着该要怎么说,盛心雅就从客厅里走了出来。
盛心雅是罗佩蓉生的孩子,只比自己小一岁。今天的盛心雅,穿戴打扮都能看得出来花了心思。
“希安姐,霍绍庭是不是还是觉得不高兴,所以没有陪你一起回来?”
罗佩蓉斥责道:“哪哪都有你!霍绍庭是你喊的吗?要叫姐夫知道不知道?”
盛心雅瘪了瘪嘴,“我早就说过,因为希安姐生日那天的事,霍绍庭肯定不高兴的。而且这婚还是霍老爷子指定的,他能高兴吗?”
“心雅!”
盛希安垂眸,选择无视盛心雅,“罗姨,爸爸呢?”
“在客厅呢,从早上起来就让我张罗些你爱吃的,然后就一直在客厅里等。”
盛希安点点头,然后去了客厅。
“爸爸。”
盛时强看了一眼廊厅的方向,“就你一个人回来的?”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笑容。
“嗯。”盛希安轻声应道,“他……今天有点忙。”
“忙?”盛时强冷哼了一声,“他能有空去应酬,就没有空陪你回来一趟?我昨天在电话里是怎么说的?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话音一落,盛时强突然就将手中的茶杯掷了过来。
“哐当——”
茶杯碎成了好几块,在盛希安的脚边绽开。杯子里的水溅到她的腿上,温热的热度,却让盛希安遍体生寒。
“跟我到书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