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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刚破晓,蒙蒙亮。
阿里便要带着玉婆的尸首回到桃花源去。
她必须要尽快,以免夜长梦多,留在天界,早晚都会被发现的。
阿里来不及收拾自己的悲伤,便用木车拖着玉婆的尸首,用麦草遮掩上木车上路了。
她来到南天门口,忐忑不安地来回环视,握着车把的手因为紧张不断地收紧,指骨捏得泛白。
正要通过南天门的关卡时,来了许多凌霄灵殿的侍卫巡查。
阿里惶恐不安,只得退了回去。
回到休息的屋子,阿里思前想后找不到下界的办法。
可是玉婆的尸首再也拖不下去了。
她只能趁着夜色,再次来到南天门的关卡碰运气。
阿里在内心祈祷,凌霄灵殿的巡查士兵不要出现。
深夜,南天门门的士兵寥寥,不过几人。
阿里心中大喜。
可是就在她即将踏出南天门门时,被一群凌霄灵殿的侍卫拦住。
功归一篑,万念俱灰,她被带到树垚面前。
树垚大喜过望,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上前将阿里一把抱在怀里。
“故里,是你。”他的运气里全是欣喜。
他怀里的阿里却一动不动,面色冷若寒霜。
树垚轻轻放开她,语气激动,眼神里满是缱绻的思念。
“我很想你,我以为你死了……”他言无伦次,“是我对不起你,故里……”
“那些都是误会,都是羲若芙陷害你的,我们都知道了。”
“天帝和天后他们都知道了真相,都是误会。我们都很后悔……”
以前多么殷切希望得到他们聆听一句自己的解释,此刻听到这迟来的道歉却再也没有任何触动了。
他的话语就好像一粒石栗扔在大海,如此渺小,如此微不足道。
阿里还是默不作声,视他作陌生人。
树垚见状,露出落寞受伤的眼神。
语气悲伤道:“你该怪我的,是我不相信你,竟忘却了我们儿时多年的情谊,竟然相信了羲若芙。”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听信她的话送你去天牢……”
他提起天牢,是阿里心里那磨灭不了的痛处。
阿里终于维持不住坚强,眼泪一滴接一滴地从眼眶涌出,将她雪白的衣襟打湿一大片。
树垚还在自我感动般诉说着自己多年来压抑的情愫:“故里,你死后我才知晓自己的心意,我心悦你……”
闻言,阿里抬起头来,眼眸通红地看着他,像是看一个仇人。
她不明白,心悦她却会把她送到天牢,心悦她却会不断伤害她,心悦她却会一次次地误会她……
可笑讽刺极了。
阿里打断他:“混沌天神,我不是羲故里,我是阿里。”
“你口中的往事与我无关。”
“请您放我下界。”
说着,她跪下不断地磕头。
像以前的无数次下跪一样,只是这一次不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活下去。
树垚上前来阻止她,阿里却不依,仍旧固执地不断磕头。
口中执拗地念道:“请神君放我下界。”
树垚只得放她下界。
望着她瘦弱的身影推着木车远去,树垚沉声道:“跟着故里,看她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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