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然一下,梁念珍整个人都慌了。
怎么会……梁母上次不是还好好的吗?
不,不对!
上次梁母就情况不好了,都怪自己,都怪自己没有坚持带梁母做检查。
一时间,愧疚和慌张如潮水涌来。
可梁念珍知道,自己不能慌,她立马回病房拿起程骁棋上次留下的通行证就赶过去。
冀北人民医院,重症病房。
梁念珍刚到门口,正要进去,只听里面却传来了梁母虚弱的声音。
“我这病没得救了,等我死后,你们就跟阿珍说我是摔倒意外走的,她也就不至于太自责。”
她的手瞬间僵在门把手处。
心脏仿若被无形大手狠狠揪起来,闷痛不已。
这一刻,她突然反应过来,难道前世梁母的意外,也是这个原因吗?
就在这时,病房门从里打开,刘婶红着眼睛将门给虚掩上。7
“念珍,你妈睡下了,她精神不好,你晚些再去看她。”
梁念珍隔着门缝远远看了一眼,此刻本就体弱的梁母已经瘦骨如柴,浑身上下插满了各种医疗管,因为干活而满是沧桑的手只剩一层皮贴着骨头……
光是看一眼,她的心都疼得难受。
刘婶拉着她来到走廊边,擦擦眼角泪花说:“念珍,虽然你妈不肯治,但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肯定要救的。”
梁念珍红着眼睛哽咽点头:“那是当然的,刘婶,医生说有什么办法吗?”
刘婶顿了顿,叹口气:“我问过医生了,你妈这病啊,整个冀北只有解放军医院看看有没有法子,就是这解放军医院一般人不好进去看,你丈夫不是军长吗?你找他说说,肯定能救你妈一命。”
刘婶的话在梁念珍的心里点起了一簇希望之火。
她当即擦干眼泪,忙点头:“好,我回去想办法,这边就麻烦刘婶您了。”
说着,梁念珍将全身上下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交给刘婶,连忙又跑了回去。
外面的天气阴沉沉的,像是要下一场大雨。
梁念珍就这么一路跑回了军区大院,跑到程家,却看见程骁棋正提着行李包往外走。
他一身军装,显然是正要出任务的模样。
梁念珍顾不得许多,当即扑过去,狼狈至极拉着他的衣角:“程骁棋,我妈病了,你帮帮我,帮我把我妈接到解放军医院来治,好不好?”
可不等程骁棋回话,从屋里走出来的程母倒是冷讽笑了出来。
“你们母女又要搞什么花样?前段时间你说要回去带你妈检查过身体,结果你一夜未归,第二天晚上才被你前夫送了回来!”
“怎么现在这么凑巧,你这刚出院,你妈又病了?”
这话一出,程骁棋的脸色一瞬黑沉,他推开梁念珍的手:“你别胡闹了,我该出发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程骁棋,你信我一次,求你了……”
梁念珍哭着紧紧拉住他,不肯松手。
可那头哨令嘹亮,正在催促着程骁棋出发。
程骁棋直接将梁念珍推开:“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随后,他大步跑着上了前方的集结车。
梁念珍手中落了空,却不甘心,拔腿就追了上去。
“程骁棋!我妈等不了,她等不了了——”
她喊得声嘶力竭,可前方的吉普车还是头也不回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