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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地停下,伞顶上的雪簌簌落下。
  “你说什么?”季奕帆没听清,侧目看向钟芸熙。
  钟芸熙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都听你的。”
  后天晚上的车,滑完雪再走,其实也来得及。
  得到肯定回应,季奕帆皱紧的眉头终于舒展。
  “你早这样想就好了。”
  “安嘉以后都要和我出任务,你总嫉妒她是不行的,你是营长的妻子,要做好军嫂的榜样。”
  钟芸熙垂着眸,没说话。
  季奕帆瞥了她一眼,他最近总觉得钟芸熙的情绪很奇怪,他又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或许是自己和何安嘉走得太近了?
  不由得一丝愧疚上了心头,他头一次主动开口:“后天一起去滑雪,你跟我说了好几次,我难得有时间,我带你去。”
  钟芸熙轻嗯了声。
  男人继续说:“没事,虽然雪大,但有你男人呢,今明两天夜里我还要值勤,后天早上十点,我在滑雪场门口等你。”
  “嗯,不见不散。”
  钟芸熙心情顿时轻快了起来,没有丝毫要说再见的沉重。
  相视一笑,季奕帆把伞柄塞到她手里。
  转了话锋:“安嘉还在车上等我,我先送她回去,你路上慢点。”
  “嗯。”
  握紧伞柄,钟芸熙目送他背影先走。
  季奕帆,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就当是给这段短暂的感情说声再见,给自己的错误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两天后,倒计时——0天。
  今天罕见出了太阳。
  胜利滑雪场。
  钟芸熙站在山脚下,仰头望皑皑白雪覆盖的山顶。
  她特意来得很早,想碰运气看日照金山。
  可是厚厚的云层遮住阳光,洒不下来,似乎又在酝酿一场大雪。
  八点开门营业,等到十点排队的人都已经进场。
  钟芸熙站在原地,探头朝路口张望。
  恋爱中的情侣从她面前经过,手牵手的一家三口也从她面前经过,一共二十六辆汽车从拐角经过。
  就不见季奕帆的吉普车。
  很快,一名警务员出现:“嫂子,何部长摔伤了,营长送她去医院了,您别等了。”
  钟芸熙顿了顿,想起前天男人不容拒绝的语气,她笑了笑。
  早该猜到了,不是吗?
  季奕帆,你又骗我等你了,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
  朝警务员谢过后,钟芸熙跺了跺僵掉的双脚,朝不远的报刊亭走去。
  “师父,您这儿能打电话吗?”
  圆润的老板正捧着搪瓷缸,呷热水暖身子。
  瞥了眼笑脸冻得惨白的钟芸熙,一惊:“哟,冻得脸都紫了,先进来暖和暖和。”
  钟芸熙哽了哽,眼尾泛了红。
  与季奕帆朝夕相处两年的感情,竟抵不过刚认识的陌生人恻隐之心。
  钟芸熙揩了揩湿润眼角,拿起了电话。
  嘟声不过两秒,沈州白的声音从那头响起。
  “你的那份离婚协议我替你拿到了,政委已经签字盖章,晚上我带上你暂放我这儿的行李去火车站等你。”
  钟芸熙瓮声打断:“沈州白,我不等他了,我等下就去火车站,你现在能把行李给我送过去吗?”
  那头默了瞬:“好。”
  挂断电话,钟芸熙留下一毛钱,谢过老板往公交站走。
  老板八卦地叫住她问:“这是跟你爱人吵架闹别扭,赌气回娘家?”
  钟芸熙摇了摇头:“没有赌气,是离婚。”
  老板追问:“离婚不至于吧,为啥呀?”
  钟芸熙被问住了。
  为什么呢?
  是为今天被他放鸽子?
  还是上次那碗皮蛋瘦肉粥?
  还是上上次她流产他去照顾何安嘉?
  好像都不是。
  她想了想,说:“因为一把瓜子。”
  钟芸熙浅浅吸了口凉气:“那把瓜子,把我的心都梗死了。”
  以后,她再也不想吃瓜子,也不想再见他了。
  钟芸熙把门票撕碎扔进垃圾桶里,登上去火车站的公交。
  这一次,她再没有回头。
  季奕帆,彻底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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