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漫天与萧策云在宫道上对视良久。
宫中人多耳杂,楚漫天并未多说,向萧策云欠身告退后,便缓缓出了宫门。
萧策云看着楚漫天的背影,若有所思。
虽说如今广赦天下,男子与女子皆可读书,宫中亦有尚仪女官,却无一人像楚漫天一般身上似乎隐藏了什么秘密,似乎没有什么是她所看不透的。
……
丞相府内。
丞相夫人是被人抬回府内的,她一介妇孺,向来娇生惯养,哪受的住那宫杖,此时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楚丞相看着丞相夫人那般模样,长气叹了一口又一口,对着一旁的萧澈哀声道。
“今夜之事,让太子受了委屈实属老臣该死!”
丞相夫人强撑着身体爬起来,看着楚丞相,将牙咬紧,强忍着痛意怒声骂道。
“都是楚漫天的贱人!若不是因为她,我怎会在陛下面前受如此刑罚!那楚漫天也是你的女儿,怎就如此心狠?”
楚丞相一巴掌打在丞相夫人的脸上,恶狠狠骂着。
“你个贱妇!当着太子的面就少说两句吧!若不是因为你带人去了那驿站,太子和我丞相府何至于此啊!”
丞相夫人捂着脸,一脸震惊的模样看着楚丞相,却也不敢再言语半分。
萧澈见状,也只能向楚丞相说道。
“今夜之事就此作罢,只不过父皇那里,怕是怒火难消。”
楚丞相叹了口气:“老臣斗胆,还想厚着这张老脸,求太子将小女早些接出皇陵,莫要再受那苦楚。”
萧澈味微微一怔,心中却想到了楚漫天,从前他欲娶楚婉清为正妻,就是为了借住丞相府的势力,但如今楚婉清已经不能再做太子妃。
而楚漫天摇身一变却成了山月先生,今日在御书房,竟能将丞相逼得说不出话来,有心有谋,若能得以重用,自然是比丞相府更加得力。
虽是如此想着,萧澈还是应了下来,楚漫天那边还尚不知何时能将其带回,还需从长计议。
七日后,朱雀大街上。
秋日阴雨连绵,落叶横扫一地,连带着风都有些凌厉刺骨。
楚漫天撑着一把黄纸伞,身旁萧策云身着黑色斗篷,缓缓走在街上。
“刑部私放的犯人是内阁首辅的长子,月余之前在酒楼吃醉了酒,失手打死了一乐籍女子,原本事要瞒了下来,但朝中党派相争,楚姑娘应当明白。”
萧策云声音低沉,说话虽字正腔圆,却也带着胡人特有的卷舌,甚是好听。
楚漫天听到‘内阁首辅’后,微微一顿,那是她曾用以辅佐萧澈的人。
正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哒哒’地马蹄声,疾疾奔来,马蹄在雨后的青石砖上打了滑,跑起来失控了些。
萧策云长臂一伸,环住楚漫天的腰间,将其揽入怀中,背过身去,马蹄激起的雨水泼了萧策云一身。
楚漫天抵着萧策云的胸口,将他推开来,看向那马车,突然说道:“燕王,诛心之策来了。”
萧策云看着楚漫天问:“此话是何意?”
楚漫天转过头,看着萧策云,淡淡说了句。
“那是萧策云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