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熙染大口大口的呼吸，如同溺水的人接触到空气，心脏跳得飞快。
她缓了好几分钟才从这个无比真实的噩梦里抽身出来。
这个梦像是一个什么预兆，向她展示了未来的一种可能。
靳牧野对她来说太特别了，如果真的和梦里说预示的那样，温柔细心有耐心的靳牧野。
许熙染是否会和梦里的自己一样，再度选择他？
她自己也无法确定了。
但是这个选择导致的，显然不是什么好结果。
许熙染蜷缩着手指，曾经的一幕幕从脑海中掠过，无声地劝说她看清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她想起自己在计划表上写的，争取报送名额，成为更好的自己成为许熙染。
飘忽的心便在此刻落地，新的一天再度来临。
自从那天晚上和靳牧野说过后，靳牧野果然没有再打扰过她。
即使是换了位置成了她的同桌，他也没有再做过任何让人误会的事。
他们像是两个暗中较劲的人，所有的考试，第一他们轮流坐。
这样的场景是许熙染想看到的，她的担心的纠缠仿佛根本就不存在。
靳牧野的分寸感拿捏得很好，他会时不时来找她说话，却不再和之前一样。
“你前两天做的几何体我有了更便捷的解题方法，要不要听听看？”
“长乐街那家书店里上新了一套卷子，要我给你带吗？”
“听说你在找多里安格雷的自画像的全英文版，我刚好收集了一本。”
诸如此类的话，全都是和她的需要有关，从不越界。
和他的交流从一开始的拒绝，到后来的寥寥几句，许熙染没有忘记自己内心坚持的东西。
但是她同样欣赏靳牧野的优秀，他的见识、他的博闻、他看问题的不同角度。
成功，从来就不是屏除他人优点的闭门造车，许熙染很乐意保持他们在学习上的交流。
可是，后来靳牧野和她的话题逐渐关联了生活。
“校外开了一家甜品店，味道还不错，我给你带了一份。”
“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雨，记得带伞。”
“题是做不完的，熬夜也不要太晚，还要记得吃早饭。”
他的关心细致入微，许熙染也渐渐适应了他们之间像同学像朋友一样的关系。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个学期很快就结束，许熙染也必须离开学校回到家里。
自从母亲和父亲离婚，母亲就会定期打一点钱给她算是对她的弥补。
而父亲因为赌博被抓，判了三年，这期间都不会再出现。
一月底的天，京市的上空已经飘起雪，室外呵气成霜。
许熙染拖着东西往家里走，行李箱和脚步在雪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印记。
而在她身后很远的地方，一个修长的身影默默跟在她的身后，和雪一样悄无声息。
她没有发现跟在她身后的人，只是低头看着路防止自己摔倒。
路过回家路上必须经过的那个巷口时，许熙染的面前多了几双鞋子。
“你就是许建成的女儿，许熙染？”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落在这片寂静中，许熙染抬头对上了一张带着刀疤的脸。
霎时间，她如坠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