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轰鸣声在耳边环绕,楚淮序坐在副驾,看着窗外暗下来的天色。
他脸色依旧阴沉,让人看不清神色。
可周身气势却低得让人害怕。
后座上,队里的两个兄弟连大气都不敢出,都缩得像个鹌鹑,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说话。
谁也不知道楚队这是怎么了。
楚淮序耳边还回荡着桑晚夏的话。
字字句句,都像是刀子,深深扎在自己心口。
留下鲜血淋漓的创口。
原来桑晚夏恨的,从不是冯笑笑,而是他。
楚淮序眸色一沉,忍不住勾起一丝苦笑。
是啊,归根结底,是他亲手害死了自己孩子。
楚淮序想到,那天桑晚夏说完离婚之后,他辗转反侧睡不着,就推开了客房的门。
他借着窗帘透出的月色,静静注视桑晚夏熟悉的脸,心中满是庆幸和满足。
“你没死,就好……”
夜深人静时,楚淮序难得露出了一丝脆弱,像是刚结婚时那样。
他从没喜欢过冯笑笑。
从始至终,他爱的,只有桑晚夏一个人。
楚淮序思绪混乱,只一点十分坚定——不离婚。
他会为自己做出的错事付出代价,做出弥补,请求原谅,只要桑晚夏不要离婚。
楚淮序想着,却突然看见桑晚夏不安的睡颜。
他脚步一转,将窗帘严丝合缝地拉上,不泄露一丝光亮。2
接着,便要转身出房间。
可关门时,却听见床上传来一声急切的呐喊:“孩子,我的孩子!”
所以,楚淮序才逃了三天。
他想平复心情,再和桑晚夏谈不要离婚的事。
没想到,自己却还是说错了话。
窗外夜色掩映,灯光如火花般一闪而过,映出楚淮序忧愁的双眸。
等任务结束,他再去找桑晚夏道歉吧。
……
另一边,桑晚夏还在警院。
她害怕出警之后,楚淮序又找个理由离开十天半个月。
于是便想守在这里,等他回来,再继续谈。
她手里拿着热水壶,心不在焉地倒水,脑子里想到楚淮序错愕的双眸和苍白的脸色。
心中升起一丝疑惑。
楚淮序为什么不愿意离婚?
桑晚夏想到前世,自己受到的伤害,心间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她眉头紧蹙,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是因为冯笑笑还没出现,还是因为刚结婚就离婚有损颜面?
桑晚夏越想越觉得是第二种可能。
她也想过,楚淮序是不是对自己还余情未了,可这个想法刚出现,立刻就被否定了。
不可能的。
她见过楚淮序爱人的模样,所以对他不爱的模样才更加清晰。
楚淮序不爱她了,从上一世开始就是。
桑晚夏越想越入迷,身旁有人接近也没注意。
她只感觉手中突然一轻,热水壶被一个人拿走,放在了一旁。
桑晚夏立刻回神,扭头去看,是岑京。
还不等她疑惑,岑京便挑了挑眉,笑着道:“水满了。”
桑晚夏闻声垂眸,才看到杯中热水已经装满,差一点就要溢出来。
她感谢地笑了笑,问:“不是出任务,你怎么没去?”
岑京挥了挥自己一片青紫左手,不在意道:“受伤了。”
桑晚夏脸上立刻露出些心疼。
岑京是她的直系学弟,他们曾做过一个导师的同组课题。
他年轻一岁,总是笑着,露出半边可爱的虎牙。
桑晚夏一直把他当弟弟看待。
看见他一片淤青的手,不由得有些担忧。
“楚淮序那里有药酒,我给你擦些,会好得快点。”
桑晚夏下意识要去找药酒,却听岑京话语疑惑:“你们吵架了?”
这话问得她一愣。
立刻扭头去看岑京,正在想怎么说,电话铃却猛地响起。
“晚夏姐,不好了,楚队被歹徒刺伤了心脏,正送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