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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宋安泽在一起三次。
16岁,我生理期。
他半夜跑遍全城给我买卫生巾。笑着摸我的头,
我的小姑娘,终于长大了。
17岁,他夺了我的初吻。
说盖了章,从此就是他的人。
18岁,我们在阁楼初尝了一次。
我满心欢喜的计划着对他的告白。
却在我告白的那天,一夜之间收回对我的所有偏爱。
在他带回来个女朋友,
还让我待在门外听他们欢好后,我决定离开了。
“姑姑,我考虑好了,我愿意离开周家去国外和你一起生活。”
电话那头,姑姑的语气里满是欣喜,
“好,清淮,我马上给你安排签证,大概还要一个月。趁这段时间你和朋友同学们多聚聚,
等定居新西兰后你们估计很难再见面了,好好聊聊道道别。”
“尤其是你小叔,他把你从小养到大,养育之恩没齿难忘,你可要好好谢谢他。”
我低低应了几声,而后挂断电话。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闻声抬起头,正好撞进宋安泽的眼里。
看见我孤身坐在餐桌前,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墙上的钟表,马上十一点。
他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但一句话也没说,提步就往楼上走去。
从头到尾,一句问候也没有,冷漠得像陌生人一样。
我心底酸涩,但还是忍不住叫住了他。
“小叔,晚饭..”
宋安泽脚下未停,声音很是冷淡。
“和阿芷吃过了,我说过很多次,你不用等我。”
尾音被关门的重响盖住。
我的心也随之一震,只觉得眼睛里涩涩的。
以前,宋安泽从来不会用这种口吻和我说话的。
他知道我失去家人后很害怕独处,不喜欢一个人吃饭,哪怕学业、工作再忙,都会赶回来陪她用餐,
就连出国也总是即去即回,就是怕我胃口不好,落下什么毛病。
十几年来,从无例外。
可从我第一次告白后,一切都变了。他开始主动和我保持距离,不停加
班出差避开和我见面,也不再给我准备任何惊喜礼物,收回了对我的所有偏爱。
而在覃芷出现后,他看我的目光愈发冰冷,像极了陌生人。
我明白缘由,却没有任何办法。
我只能拿起筷子夹着快要冷掉的食物,味同嚼蜡般咽下去。
一桌子各式菜色,我却只能吃出苦涩的滋味。
吃到七分饱,我收拾好一切才走到他房门前,轻轻叩了叩。
宋安泽皱着眉打开门,语气算不上好。
“我不是说过,没事不要来打扰我吗?”
我抿了抿唇,十指绞在一起。
“小叔,我想换一个房间。”
宋安泽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却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你想换就换。”
我点了点头,默默转身回到卧室。
看着那一大扇落地窗和各式精致的家具、放满了衣物鞋包的衣帽间,她心里生出一丝恍惚感。
这间卧室,是整栋别墅面积最大、采光最好的,以前是宋安泽的卧室。
我搬到周家这天,他主动把这间卧室让给了我,揉着我的头发说,我们清淮是小公主,就该住最好的房子。
如今我就要走了,覃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搬进来。
我一个客居的养女,有什么资格住主人才配用的主卧呢?
所以我才提出了换房间的想法,一是为了让出位置,二是为了清点清点物品。
第二天中午,我就把所有东西都搬到了走廊尽头的小房间里,这里曾是宋安泽的书房。
把房间收拾干净后,我拿着证件材料下楼,准备去办签证。
路过客厅时,我微微躬身示意,没有像从前那样热切地打招呼。
宋安泽很不习惯我这幅安静的模样。
看着我低眉顺眼默不作声地往外走,他总觉得我好像变了很多,忍不住出声叫住了我。
“外面这么大的雪,你准备去哪儿?我送你?”
我已经很久没听到他主动说要送我的话了,一时有些怔住。
“今天是圣诞节,你不是要去约会吗?”
我低声喃喃,宋安泽没太听清,又问了一句。
“什么?”
我的手攥成一团,垂下眼眸。
“昨天我在新闻上看见了,你在拍卖行拍了一条几千万的钻石项链,应该是打算在今天送给覃芷姐的吧。”
宋安泽怔在原地,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那是我送给..”
叮铃铃的门铃声打断了他的话。
没一会儿,一身针织小香裙、长卷发及腰、妆容精致的覃芷走了进来,顺势挽住宋安泽的手,语气娇俏。
“安泽,我给你准备了圣诞礼物,你猜猜是什么?”
一切正如我所想。
我低下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或许是已经打算离开了,再听见他们要去约会,我不像从前那样心痛,只是后退了几步让开路。
宋安泽也没有再解释,牵着覃芷出门,顺便叫上我一起。
“别乱跑,要去哪儿,我送你。”我怔了一下,乖乖应了下来。
“谢谢小叔。”
这一次,我是真心实意谢谢他。
也是真心实意称呼他为,小叔。
我平日并不常出门,多半时间都是窝在画室里。
这暴雪天气我还要出来,引得覃芷也好奇了。
“清淮,你又没有男朋友,这个天出门做什么?”
我不知如何说出自己要离开的事情只能随口道:“我..出来办点事。”
反正等下车子开到签证处,他们大
抵也该知道了。
覃芷也没有再问,转头和宋安泽聊
起今日的安排。
两个人聊得热络,似乎快忘了后座还坐着人。
红灯间隙,覃芷拿出一支口红,要宋安泽给她补妆。
他没有拒绝,捧着她的脸,动作温柔而细致。
眼看两个人快要贴在一起,我侧过身,看向窗外飞舞的大雪。
马上要到目的地时,覃芷突然说想回家取一件外套。
看着导航显示只剩下两公里,宋安泽想都没想,直接说不顺路,让我另外拦一辆车。
我苦涩一笑,没有说什么,独自下了车。
黑色的卡宴疾驰而去,溅起一路风雪。
路上没有任何人影车影,我踩着雪,徒步走了两公里到签证处,把材料都交了上去。
等我办完再出来,在门口遇到了高中时的班主任,两个人寒暄了几句。
听见我要移居国外,班主任脸上闪过诧异的表情。
“你出国后,不打算回来了?那你小叔能同意?”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小叔,只能扯了个谎。
“同意了,我和他又没有血缘关系,我也长大了,不能总麻烦他,出国见见世面也好。”
班主任颇为唏嘘地点了点头,一时感慨万千。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周先生对你还真是没得话说。
想想你当年参加比赛,被几个外校人举报污蔑抄袭,你小叔那时候阑尾炎犯了,刚从手术台下来就赶到比赛现场给你撑腰;
你在学校摔倒了,你小叔几千万的单子都不要,跑过来送你去医院;你被几个混混纠缠,也是你小叔找人教训了他们一顿..”
听着班主任说起往事,我的思绪也被牵引到了从前。
说到最后,班主任握住我的手,殷殷叮嘱着,要我记得小叔的恩情,好好报答。
我默默点了点头。
我确实想好了,离开前,要还清他这些年的恩情。
对他而言,最好的报答,莫过于我离开的消息吧。
那样,他就再也不用担心,我会一直就缠着他不放手了。
我在周家住了这么多年年,每年每月的花费都留心过,很快就估算出了一个大概值。
除了具体用度,还有许多隐形花费不好计算,我便打算以这个数值的三倍返还。
上午,我已经把从前宋安泽送给我的所有礼物都整理了出来,通通都挂到了交易网站。
随后,我联系了房产公司,把白家老宅挂了牌子。
做完这一切,我如释重负地躺在床上,手机突然震动了几下。
打开一看,是覃芷发来的十几张照片,和一条消息。
“清淮,我和你小叔要去夏威夷玩几天,你一个人在家要听话哦。”
都不用点开,我就知道照片上是她和宋安泽秀恩爱的照片。
毕竟自从两个人公开关系以后,每次约会,覃芷都会发一堆这样的照片。
从前我看见这些照片会难受到失眠,哭得双眼红肿。
可现在的我已经决定只把宋安泽当亲人看待,不会再被覃芷刺激到了。
至于她是有心还是无意,我也懒得去猜了,很平静地回了一句话过去。“好,玩得开心。”
一个星期,足够签证下来了。等他们回国,而我正好离开。
宋安泽,到时候你看到空无一人的房子,想必会很开心吧..
  “姑姑,我考虑好了,我愿意离开周家去国外和你一起生活。”
  电话那头,姑姑的语气里满是欣喜,殷切叮嘱着。
  “好,清淮,我马上给你安排签证,大概还要一个月。趁这段时间你和朋友同学们多聚聚,等定居新西兰后你们估计很难再见面了,好好聊聊道道别。”
  “尤其是你小叔,他把你从小养到大,养育之恩没齿难忘,你可要好好谢谢他。”
  秋晚清低低应了几声。
  电话挂断后,她起身从阳台回到客厅,下意识地看向桌上摆着的那张合照。
  照片里,天边晚霞烧成火,给两个人脸上都镀上了一层暖光。
  十七岁的宋安泽站在秋千架下,笑意盈盈地推着七岁的秋晚清,她的裙角在风中飞扬着,拂过花园里的郁金香。
  哪怕已经过去这么多年,秋晚清依然记得拍下照片那天,她有多开心。
  只可惜时移世易,她和宋安泽,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想到这,秋晚清眼里闪过一丝感伤,移开视线看向远方,看向更为遥远的从前。
  白家和周家世代交好,宋安泽比秋晚清大了十岁,论辈分,她从小叫他一声小叔。
  秋晚清七岁那年,白父白母因为飞机失事意外丧生,宋安泽将她带回了周家,养在身边。
  许是心疼她幼年失怙,他时时刻刻都把她带在身边,样样亲力亲为。
  天天给她讲故事哄她睡觉,上下学亲自接送风雨不歇,但凡看见新奇有趣的玩意儿都买给她,少年就这样一天一天,一点一点,将带回来的小豆丁养成亭亭玉立的小姑娘。
  因着他这份温柔细致,秋晚清从小就黏着他。
  等到了少女春心萌动的年纪,她更是理所应当、不可自拔地喜欢上了这个陪着她长大的男人。
  秋晚清十七岁那年,宋安泽按照惯例给她举办了一个大型的生日宴。
  席上,他喝多了酒,她扶他去休息。
  看见喜欢的人就在眼前,她忍不住低下头亲了他。
  下一秒,宋安泽睁开眼,直接把她推到沙发的另一头。
  秋晚清不解其意,只觉得这是天赐的良机,趁机和他表明了心意。
  但在宋安泽眼里,这些通通都是违背人伦大逆不道的话。
  他觉得荒唐,生了一场大气。
  “秋晚清!你知不知道,我是你小叔!”
  “我是叫你小叔,可我姓白,你姓周,我们本就没血缘关系。”
  见她依然执迷不悟,宋安泽沉下脸。
  “我比你大十岁整!你才十七岁,根本分不清亲情和爱情,也不懂什么叫喜欢!”
  秋晚清一向听他的话,但在这件事上,她分外固执。
  “所以你是觉得我太小才拒绝我吗?没关系,我也会长大的,我会证明给你看,我分得清爱情,懂什么是喜欢的!”
  这一场争执到最后是怎么结束的,秋晚清已经不记得了。
  但自此以后,每逢她生日,她都会跟他告一次白。
  宋安泽每年都会拒绝她一次,但她从没想过要放弃。
  一个月后就是她二十一岁生日。
  但今年,她不打算再告白了。
  因为一个月前,宋安泽带了女朋友回来,介绍给她认识。
  秋晚清心底一片凄然,却还是强忍着眼泪问他,是不是想用女朋友刺激她,让她死心。
  宋安泽淡淡看了她一眼,语气冷淡无比。
  “不要这么自作多情,我年纪到了,交个女朋友而已,再正常不过。”
  他眼里那些从容自若深深刺伤了秋晚清。
  她哭了一整夜,脑子里纷纷乱乱的,一直回想着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
  天亮的时候,远在国外的姑姑发了消息过来。
  “清淮,你想不想出国和我一起生活?”
  “其实白家刚出事的时候,我就想带你走的,可那时候我的事业不稳定,又碰上了产后抑郁,一时有些自顾不暇才搁置了。你现在长大了,留在周家不方便。姑姑这儿也好起来了,你愿意过来和姑姑一家团圆吗?”
  秋晚清没有回复这条消息。
  因为她不想离开宋安泽,想再努力试试。
  可这半个月里,他像是在炫耀一般,时不时就带着女朋友覃芷出现在她眼前。
  牵手、拥抱、亲吻,做尽了情侣间才有的亲密之事。
  昨日夜里,他还留覃芷夜宿,带着她回了房间。
  秋晚清在楼下枯坐到三点,才看见他房间里的灯熄灭,听见里面传来似是而非的暧昧声。
  她死死捂着嘴,眼泪无声地落下来,浸湿了沙发。
  那一刻,她终于决定要放弃了。
  放弃喜欢宋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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