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槐应的雷厉风行出了名。
这一点不光体现在工作上,结婚也是。
合同才签完,下午我身体好点,他就带着我去了民政局。
拿到本子站在台阶上的那一刻,我脑子都是飘忽的。
段槐应收了结婚证,转头又甩了张银行卡给我。
我朝他礼貌一笑,没接:“该给的都给了,按照合约,段先生已经不差我什么东西了。”
他却不由分说的把卡塞进我手里。
“合约上的东西是都给了,这张卡,是身为你的合法丈夫该给的。”
“晚上我会回一趟段家宣布你的身份,你看着给自己挑一身行头,卡不限额,你只管花,我下午有几场会陪不了你,你弄好了给我打电话。”
他把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这中途他还接了好几个公司的电话。
这种大老板那是真真正正的一分钟一个亿,我没留他。
和他分开后,我先是去了他给我的公司看了一眼,规模很大,员工和设备都很齐全,等到认了脸后,我才抓着最后的时间做妆造。
一切完成后,我给段槐应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却是他助理。
那边简单给我说明了段槐应还在开会,给我报了个结束时间,我怕麻烦,索性直接打车去了段家老宅。
我做好了和段臻在段家相遇的打算,只是我没想到,再见面,宋悦还会在场。
而且,还是在段家老宅门口。
四目相对,段臻明显也是一愣。
再回神,他眼底已经被戏谑堆满:“怎么?追我都追到段家老宅门口来了?季夏,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脸了?还是你真没我不能活了?”
他神色晦暗炙热,唇齿间是不加掩饰的羞辱,看我的眼神却恨不得把我烧穿。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总喜欢这样看我。
像打量什么物件一样,没有礼貌,没有尊重,是恶心的凝视。
我掐着掌心,深吸口气压住胸腔里翻滚的情绪。
再抬头,眼底只剩漠然:“没人规定段家老宅只有你能来,我也不是没有你就不能活,至于不要脸了,段先生这幅自恋的嘴脸比我更配这三个字,最后,麻烦让让,你挡着我的路了。”
我言简意赅,没想跟他吵起来。
段臻却铁了心不让我好过。
我往哪走,他就站在哪生生挡住我的去路。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挡你的路?季夏,吹牛也得打腹稿啊,我回我家是天经地义,你来我家是干什么?像你妈说的,上赶着来买?”
他这话实在难听。
宋悦都变了脸,拦住他上前冲我笑了笑:“季小姐,你就别和阿臻赌气了,你也知道他的脾气,你和他对着干没有好下场的,之前你母亲打我的事我就不和你追究了,我帮你打辆车,你赶紧走吧。”
她一副贤惠端庄的模样,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正室的大度。
段臻仍旧只是冷冷看着我。
那双曾经看我时盛满爱意的眸子,已经变成了我不在熟悉的模样。
我的耐心,在这一刻也彻底耗尽。
从前,我爱他,信他,想嫁给他,所以我愿意给他时间让他成长,让他玩儿。
我总觉得他爱我,他玩够了收心了,总会回来实现他的诺言。
可理想美好,现实永远骨感。
从前那个一心一意爱我的少年,早就在我的无数次纵容中,把那颗心分成了无数片。
或许,那其中还有一片留有我的位置,可我要的,从来都不是那不起眼的一星半点。
段臻抛弃我的那一天,从某种意义上,也让我彻底把他从我心底拔除。
所以,我对他也没了什么好脸,捡着他曾经刺我话,还了回去。
“收起你们那些拙劣的演技,段臻,爱是相互的,你不爱我,我自然也不会舔着脸继续爱你,十年,我坚持的够久了,我问心无愧。”
段臻却一把抓住我的手,眼底全是我看不懂的情绪:“季夏,你就非得这么倔?你跟老子低个头服个软能要你的命?”
他咬牙切齿瞪着我。
我没想深思他话里的深意,随意扫过他脖子上带着的情侣项链,我一根根掰开他的手。
“是,我不想跟你服软,也不想再跟你低头,这十年里,这些事情我已经做腻了,还有啊,别拉我了,你老婆都要哭了,你不是心疼吗?何必折磨自己呢?好好去爱那个让你栽了的人吧,祝你幸福。”
最后那句,我就随意一说。
段臻却听进了心里。
他猩红着一张脸把我压在贴门上,喉咙都哑了:“季夏你还真是恶心人的一把好手!
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你身上这一套被刻意打磨出来所谓豪门标准儿媳的伪装!
你他妈不爱我你就一早说啊!你一早跟我说明你只要钱,只要地位,我何至于把你的蓄意靠近当真心,平白无故把我的心扔你身上这么多年!你把我耍的团团转,现在你拍拍屁股就想走人?你把我当什么了?你的玩具?”
他紧紧把我摁在铁门上,像是要把我钉在耻辱柱上。
我也是到了现在才知道,原来我那么多年坚持不懈的喜欢,在他眼里,居然是蓄意接近。
我捏拳的手再也握不起来。
我甚至,连解释的欲望都没有了。
宋悦大概是拉了段臻一下,却被段臻甩开。
他执着的冲过来掰过我的脸,力气大到我皱眉。
可还没等我伸手,一道身影跟着迅速靠近,狠狠给了段臻一拳。
熟悉的气味扑鼻。
我抬头就看到沉着脸的段槐应。
“段臻,你礼貌教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谁给你的胆子对你嫂子动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