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两行娟秀轻盈的字迹在池君浩眼里,恍若变成了蛊毒至深的咒语。
让他整个人都感到全身冰凉而发软,魂魄好似被抽干。
眼眶的泪再也忍不住,如泉涌般落下。
他狠狠捶打着自己的额头,他一直强迫自己,作为男子,不能落泪。
但无法止住的哀痛源源不断袭来,他根本无法克制自己至深的悲戚。
一切的幻想和计划都被这两行字给打破了。
一夜未眠。
第二天清晨,他带好自己的行李,离开了岑府。
雪花如柳絮般飘舞,落在他的身上,染出一片霜白。
虽然很冷,但与心中的冷冽完全无法比拟。
他怀着追妻之心来到北疆,却如此狼狈地离去。
他不知自己为何如此脆弱,连再去试着追求的勇气都没有。
回到南方时,所有人都惊异于池君浩的变化。
他先与楼芷香提了和离,因此与楼家有了一番拉扯。
他不再出入风月场所,甚至滴酒不沾,变成全身投入公务的清廉父母官。
这一切都是阮昭昭所不知的。
……
时光匆匆流过,三年时间从指缝中流过。
阮昭昭随着阮府的侍卫们回到了南方。
三年的时间,让阮昭昭的能力与心性又有了长足进步。
她坐在马车上,看着逐渐变得熟悉的一切,怀念浮现心底。
不知道父母怎样了?
陆洪对她笑道:“这一趟回来都没有给老爷和夫人写信,昭昭你是想给他们一个惊喜吧。”
阮昭昭轻笑点头。
马车回到阮府时,阮府新来的门卫没有认出阮昭昭。
但知道是阮大小姐后兴奋地通知了整个阮府。
顿时,整个阮府都陷入了沸反盈天的热闹当中。
阮母热泪盈眶地抱着阮昭昭:“昭儿,怎么回来的时候不给我们写信,都没有给你接风洗尘。”
“那不就没有惊喜了吗。”阮昭昭眼眶也有些红润地回答道。
她又何尝不是十分想念父母。
阮父虽没有流泪,但也十分感动地看着阮昭昭道:
“昭儿,这几年过得怎样?”
“在北疆有没有学到新东西?”
阮母白了他一眼:“你爹只知道关注这些东西。”
“只要女儿开心就行了,管那么多呢。”
阮父苦笑道:“是是是,为父错了。”
阮昭昭含泪一笑道:“无碍,娘,昭儿在北疆这三年确实学到了很多。”
“各方面技艺和能力都有见长,感觉现在都可以帮爹管理阮府了。”
父母皆是一惊,阮父笑道:“你莫是在说大话吧?”
“爹,不信你让我试试看嘛。”阮昭昭自信十足。
于是,阮昭昭在阮府休息了两天后,便开始着手帮助阮父管理阮府。
一天下来,把所有事务安排地井井有条。
三天后,整个府邸的运作比之前要好许多。
一周后,阮府变得如同效率最高的公务堂一般。
所有惫懒混日的人要么被清算逐出阮府,要么因阮昭昭赏罚分明,赏金丰厚也开始认真做工。
府邸的内务与装潢也更加精致整洁,增添了许多有用而又美观的物件。
阮父看着被阮昭昭整理地焕然一新的阮府,笑的合不拢嘴。
“好好好,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呐,昭儿真是给了为父一个莫大的惊喜。”
“以后昭儿帮为父经营一些家业如何?”
阮昭昭颔首道:“那自然再好不过,很乐意为爹分忧。”
阮母也喜上眉梢,但身为女子的她更关注其他的事,她问道:
“昭儿的婚事怎么办呢?”
阮父打趣道:“昭儿比现在很多男子还能干,嫁不嫁人无所谓了。”
“她的聘礼现在谁还出得起?怕只有皇上了吧,哈哈。”
阮母“哼”了一声后问阮昭昭:“昭儿,你意下如何呢?有没有中意的人?”
阮昭昭笑着摇了摇头:“暂时没有,再说昭儿现在确实更想做些事业出来。”
“不想过待在闺房里整日做女红,带孩子的无聊生活。”
阮父拍了拍掌笑道:“昭儿有巾帼之气概啊。”
阮昭昭帮阮父经营了两家产业,其中是一间纺织铺。
她花了两周时间让纺织铺的人都从心底接受了她这个新的主雇。
“阮小姐,这是新的纺织合作文卷,请过目。”纺织间组长给了她一沓文书。
第一页就是她熟悉的,池君浩名下的纺织间。
这也确实是这里面质量最好的一间,毕竟有她当年留下的一些纺织作品,他们可以借鉴。
但是这三年没有令她惊艳的作品。
直到翻到后几页,看到了她当年自己做的婚服,不过被简单改织了一部分。
阮昭昭盯着衣服图纸,陷入了一阵沉思。
翌日,阮昭昭的马车来到了池君浩的公务堂。
“请问这位小姐找谁?”门卫恭敬地问眼前打扮似大家闺秀的女子。
“找池知州,就说我是阮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