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敢说。
“......和人牙子挣扎时候,被小刀戳进去了。”
抬腿勾住他劲瘦的腰肢:“不碍事。”
我衣衫半褪,窗外惊雷炸响。
照出他额角暴起的青筋。
谢祁的手掌悬在我腰侧颤抖,像是发现了什么。
我以为他怎么了,下一秒,他将我狠狠按进怀里。
拥抱几乎要将我溺毙。
他似乎没了兴致。
“睡吧。”
谢祁突然吹灭烛火,将我冰凉的双脚拢进怀中。
我数着他心口跳动的频率,听见窗外石榴花整朵整朵砸在地上。
毫无睡意。
我头一次像个情窦初开的雏子,引以为傲的本领,竟然在他面前折戟沉沙。
男人喜新厌旧很快,难道是,他腻了我?
后半夜骤雨初歇,我偷偷接着烛光照着铜镜。
铜镜里的女人身材曼妙,皮肤雪白,转过身去——
腰上赫然两个青紫的指印。
我如遭雷劈。
那是宁钊之前强迫我时,留下的。
22
窗缝漏进的寒风掀动帘幔,我听见身后衣料簌响。
菱花镜里映出他举着披风的身影。
“冷吗?”
绿̶他声音沙得厉害。
我瑟缩着转身,腰窝撞上梳妆台边沿,青瓷胭脂盒骨碌碌滚到谢祁靴边。
我脸色苍白,想要和他说什么,但终究不知道怎么说。
他呼吸骤然发紧,攥着我腕子往怀里带。
“你......早就知道了吧?”
我颤抖着唇,不敢看他的眼睛。
谢祁掌心贴上我后腰淤青,温度烫得我战栗。
他沉默不语。
我一下就明了了。
是啊。
能考上探花的人,本就不傻。
怎么会被我一个漱玉馆里的花伎,骗的团团转呢?
“为什么、不揭穿我?”
我死死盯着他襟口银线绣的竹纹,那针脚早就被我攥紧发皱。
他终于动了,下颌抵着我发顶轻蹭。
“我掀了宁钊三张紫檀案,折了他整根御赐红枪。”
尾音里渗着血气,惊得我抬头,正撞见他眼底猩红的裂纹。
“昭昭,我喜欢你,珍重你,从来都无关身份。”
我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
我挣开他怀抱踉跄后退,喉头哽咽。
“你骗我。”
“你今晚不碰我,不也是嫌我脏吗?你嫌我——”
话音戛然而止,谢祁突然咬住我颤抖的唇。
铁锈味在齿间漫开时,我尝到他眼角滚落的咸涩。
他掐着我腰肢的力道像要揉碎骨血,吻却轻得像抚过碎瓷的绸帕。
“昭昭,你不知道我有多恨。”
喉结滚动着吞咽呜咽:“我恨没能早些砸开漱玉馆的门。”
“我那么珍视的宝贝,竟然被人这么践踏。”
我的脸颊一片滚烫。
根本分不清是谁的泪。
谢祁竟然真的为我哭了。
是因为心疼吗?
我心头酸胀难忍,根本不敢去想。
铜镜在晃动中映出交叠人影,我突然生出了奢望。
若是能这么一直相拥下去,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23
天气逐渐转凉。
他如今下朝,总要绕道西市,带回来的不是新蒸的糖蒸酥酪,就是樊楼刚出锅的酱香鹅腿。
自从戳破身份后,我们的感情一日千里,似乎一切都像着美满安逸的日子发展。
杜钰也经常来串门,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咳嗽也越来越频繁。
我数着廊下新挂的鎏金铜铃,听它们与杜钰腰间酒葫芦相撞出清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