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的现场混乱不堪，地上碎了一套茶具，茶水浸湿了一片地毯。
许颜汐浑身赤裸抱着膝盖坐在地上，肩上有一大片被烫伤的痕迹。
手臂和腿上好几处都有被尖锐物品划出来的伤口，明显是受到了什么侵犯。
这张照片的下面，给出的文字是。
【黑进紫荆会的监控修复后的视频截图，时间是许小姐自杀前两个小时，完整视频在压缩附件1。】
【预定包厢的人叫李明越，他的资料在附件2。】
靳衍川只是看到那张照片就已经气到浑身发抖，他无法接受再去看视频。
他想起关琳琳谴责他的话，想起会所里那通被他挂断的电话，心脏痛得几乎要窒息。
眼前阵阵发黑，他的喉咙里涌上血腥气，胃里再度开始传来刺痛感。
他按着心口，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忍着怒气将这些整理的资料全部看完。
剖开的真相血淋淋地展现在他的面前，让他不住地想起那些被他误会、忽略的场景。
许颜汐来找他借钱，不是为了求复合，而是为了帮她父亲换债。
可他却以为这是许颜汐求复合的借口，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她。
他明知道许颜汐的家庭是什么样的，却连想都懒得想一下……
如果当初他肯追问一句为什么借钱，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可是他什么也没有问。
“别管她。”
靳衍川当时的话如今像是回旋镖一样打回了他这里，让他心口疼得厉害。
气血翻涌间，他骤然吐出一口鲜血，刺痛双眼。
屏幕上的照片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各种场景让靳衍川精神混沌。
头疼欲裂的时候，檀香的味道丝丝缕缕地钻进鼻息，渐渐平复了他的心绪。
冷静下来，靳衍川擦去嘴角的血，叫王妈进来收拾了地板。
第二天上午，靳衍川去了公司，约了自建集团的老总李明越。
会客室。
秘书推开门，靳衍川走进来，李明越就迎了上来。
“靳总，听说您有意向和我们进行项目合作，不知道具体是哪一方面？”
他的脸上带着属于商人的面具，笑容谄媚，脸上的皱纹深得如同裂谷的沟壑。
方圆的一张脸头发稀疏，即使身上还穿着西装衬衫却怎么也遮不住他的大肚子，以及他身上那种暴发户的气质。
靳衍川的眸光从他身上掠过，没给他正眼就往沙发边上走去。
错身而过的瞬间，他的眼底迸发出令人感到可怖的寒意。
“噢，看我，都给忘了让靳总先坐下。”
“这是我的不是，我给您点根烟，给您赔个不是。”
李明越自顾自地说着，过来就从身上掏出了一包黄鹤楼，打开烟盒就要递到靳衍川嘴边。
靳衍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吐出几个字。
“这里禁烟。”
他的语气算不上好，也没掩饰半点对李明越的厌恶。
李明越头一回来和知名上市公司的总裁谈项目，本是想还用以前的做法，却没想到一上来就触了霉头。
他悻悻地坐下，带着油光的额头上因为紧张冒出汗珠。
“久闻靳总大名，好不容易见到，一时间太激动忘了规矩。”
“还得麻烦靳总多包涵，别和我这小门小户的计较。”
低声下气的样子让他看上去没有一点骨气，仿佛软弱得由人拿捏。
靳衍川看着他点头哈腰的样子，心里的怒火早就烧了一层又一层。
他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讽刺性拉满的笑。
“若是我非要计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