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肃穆宁静,天空疏星点点,一轮皎洁的新月缀在天边。
白意珠洗完澡,换上草莓熊的睡衣,是一件背心式的睡衣,上面铺满草莓熊和数不清的爱心,无序的排列,在年轻女孩中十分的受欢迎,睡裤是及膝的短裤款式,脚上趿拉一双人字拖,她趴在窗沿,双手撑腮,小腿荡着,欣赏京都的夜空。
奔波一日,从羊城至京都,贰仟公里的距离,她连头发也洗了,此时潮湿的乌发被包裹在干发帽中,等待绞干。
京都的天气与粤地的大不相同,没有极致的闷热与潮湿,她开着窗户,夜风一阵一阵的送来,她惬意的吹着微凉的夜风。
这儿守卫森严,灰白的院墙很高,比寻常院墙高上二十厘米左右,上面安通电的铁丝网,探照灯时不时左右晃动照射,寂静的夜里时而传来齐整的脚步声,从她这处遥遥望去,甚至能窥见站在两米多高哨岗上放哨的哨兵,她恍惚间有种被困在牢笼里的窒息感。
听见汽车的引擎声,她反应过来是谁回来了,遥遥的睇见路灯下,一辆军绿色吉普车驶来,她连忙钻回屋内。
站在浅白色纱帘的后头,她心中好奇心旺盛,想要偷看一眼季舒平,又怕被人捉住小辫子,她有着自己的骄傲,不肯轻易被旁人摸清楚心思,伫在原地,摸着自己娇嫩柔软的嘴唇,想起下午在屏风头后的那个浅浅的吻,是气氛使然,荷尔蒙支配脑子,一时的情迷,还是……
白意珠不敢细想,她想要傍大腿,但是,目标选手从来不是季舒平,她与他之间的身份天差地别,他的家世太优渥,京圈中鼎鼎大名的人物,怎么会纡尊降贵,属意她这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女孩。
她心神不宁,摘下干发帽,捋了捋浓密的乌发,拿过梳妆镜前的梳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在窗户后梳起乌发。
白意珠梳好头发,要拿吹风机吹头,瞥见浅白色纱帘后的窗下,伫立一道高大颀长的身影,脑海中浮现他衣着干练、锋芒毕露的模样,她垂下眼睫,逼迫自己按捺住好奇心,不去看他站在她的窗户下干什么。
表姐说,像他过了而立之年的老男人,惯会用手段吸引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她心中赞同得不能再赞同,她喜欢的一直是年轻力强的小奶狗,再不济是同龄人,至多比自己年长两三岁,恰恰合适她,季舒平的话,年龄大了……
她心中挑起男人的毛病。
吹好头发,无情的拉上又一层的遮光窗帘,捣鼓自己的瓶瓶罐罐护肤,护肤结束,她躺上床关灯睡觉。
季舒平在楼下抽烟,再抬头看窗牖,灯光熄灭,那一道牵动他心房的人影随之消失,他掐灭烟蒂,面颊浮现无情的自嘲,多大的年纪,还学毛头小子玩偷看心上人那过时的一套。
他摇摇头,心尖上的一点凉薄之意蔓延开,似笑非笑的步入屋子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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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半个月,白意珠都没再见过季舒平,他早出晚归,她起床时他早已出门,歇息后他才披星戴月的归来,如此一来,自然没法当面质问他这个吻什么意思。
成年人之间的小暧昧,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埋藏在心下。
不过,季舒平忙归忙,不是晾她,却是差人联线,给她介绍优质男人。
据介绍的媒人,此男通过“季氏严选”——说是季舒平精挑严选给她挑见面相亲的优质男。
优质男姓林,是季舒平圈子里的人,据说是体制内主任的儿子,至于什么职务,对方没有透露,她自然没问,年龄是比白意珠年长五岁,海外留学回来,目前在清北大学任职教研人员,发表好几篇一区的 SCI,被认定为是年轻一辈里最有为的青年俊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