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常理来说,林月婉把女鬼当作杜鹃也合情合理,毕竟那是被她害死的丫鬟。”老太太脸色铁青地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沈晴柔面前的地板上怒喝道:
“可是她却把女鬼认作是宁如嫣!她为什么会把宁如嫣当作女鬼?除非她见过被‘淹死’的宁如嫣!否则怎么可能把一个大活人当作女鬼!
沈晴柔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月婉怎么可能会见过‘淹死’的宁如嫣?”
就在刚才秦心瑶还告诉老太太,宁如嫣今晚不慎跌入湖中险些溺亡,幸得王爷相救。老太太之前就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如今再加上林月婉把宁如嫣当作淹死的女鬼,一切已然明朗。
原来宁如嫣今晚溺水之事,竟是林月婉故意为之!她眼睁睁地看着宁如嫣沉入水底,以为她已溺亡,却没想到宁如嫣后来被王爷所救。
而林月婉对此一无所知,所以在她心目中宁如嫣已然成了一个淹死的女鬼。
正是因此,林月婉才会觉得宁如嫣的鬼魂来向她索命,从而被吓得失魂落魄。
老太太是个心细如发的人,对于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她早已洞悉无遗。
沈晴柔此次前来告状,反倒让老太太更加确定了林月婉曾试图淹死宁如嫣的事实。
秦心瑶瞥了一眼面色惨白的沈晴柔,轻描淡写地说道:“二娘,您可能还不知道吧,如嫣姐姐姐曾不慎溺水。
好在有王爷及时相救,她才幸免于难。说来也巧,月婉姐姐并未亲眼见到如嫣姐姐姐,却误以为她已溺水身亡,甚至把她当成了淹死的女鬼。”
沈晴柔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冷汗直流。
“心瑶,去请宁如嫣过来一趟。”老太太再次吩咐道。
……
在宁心苑中,宁如嫣尚未休息。虽然经历了一夜的折腾,她已感到疲惫不堪,但心中那根弦依旧紧绷着。在事情没有完全解决之前,她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惕,生怕对手会突然翻盘。
她靠在床边稍作休息,不久便听到秦心瑶的叫唤。宁如嫣迅速换好衣服,跟随秦心瑶前往慈秀堂。一进门,她就看见沈晴柔跪在地上,脸色变幻莫测,而老太太则端坐在太师椅上,面色凝重。
“如嫣给祖母请安。”宁如嫣恭敬地行礼道。
老太太亲手扶起她,让她在旁边的软榻上坐下,语气温和地说:“如嫣,这么晚把你叫来,真是辛苦你了。我听说你今天溺水了,你实话告诉祖母,是不小心失足,还是被人故意推下去的?”
“祖母,您是怎么知道的……”宁如嫣惊讶地脱口而出,但随即紧闭双唇,低声说道,“祖母,如嫣没事。这件事您就别再追问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如果不是那个不肖子孙自己心虚,误认把你成女鬼,我还真想不到她竟然会狠心将你推下水。
事已至此,如嫣,你也不必再为她遮掩了。我已经全部了解清楚,真是苦了我的如嫣,让你受了这么大的罪。”
“祖母。”宁如嫣轻声说道,“您怎么会……全都知道呢?”
老太太再次叹气,“心瑶告诉我你是失足掉进湖里的,但我始终觉得蹊跷。你今晚刚溺水不久,林月婉就把你当成了淹死的女鬼。
除非她亲眼目睹了你溺水的过程,甚至误以为你已经淹死。而且,她不仅仅是看见,更有可能是她亲手所为。否则,她怎么会心虚到以为你来找她索命,又怎么会被吓到发疯呢?”
“祖母,您……”宁如嫣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表情,行礼说道,“既然祖母已经全都知道了,如嫣自然不敢再有所隐瞒。确实如您所说,多亏了王爷的及时相救,如嫣才得以逃过一劫。”
沈晴柔咬牙切齿地说:“呸!宁如嫣,你休想冤枉我家婉儿。如果真是婉儿把你推下水的,为什么你之前不说!”
“二娘,我之所以没说,是因为我侥幸活了下来,这并不算深仇大恨。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不想让祖母为难。
我一直都说自己是不小心失足落水的,从未提及是被人故意推下去的。您怎么能说我诬陷林月婉呢?”宁如嫣字字铿锵有力,句句在理。
然而事实上,这些都是宁如嫣精心策划的计谋。她故意让二房自己揭露林月婉企图淹死她的事情,其目的远不止是为了吓唬林月婉那么简单。
宁如嫣深知林月婉胆小如鼠,甚至连一条蛇都能把她吓得晕过去。因此当她“撞见鬼”时,自然会吓得胡言乱语。
果不其然,林月婉被吓得精神失常,而沈晴柔则主动送上门来。老太太无需任何证据就已经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真相——林月婉确实曾试图将宁如嫣推下湖去。
“不如把月婉姐姐请过来,听听她的胡言乱语中有没有提到要害死如嫣姐姐的话。”秦心瑶的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刃,直戳沈晴柔的心窝。沈晴柔顿时脸色惨白如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林月婉刚才的胡言乱语中,夹杂着不少对宁如嫣的求饶之辞,诸如“我不该害你性命”之类的忏悔。然而,沈晴柔对此一无所知,她误以为林月婉只是被吓破了胆,胡言乱语而已,并未将这些话放在心上。
倘若沈晴柔早些得知宁如嫣今晚曾遭遇溺水之险,或许她就能察觉到其中的蹊跷,也不至于急匆匆地来找老太太告状了。可惜,宁如嫣的保密措施做得滴水不漏,他们都被蒙在了鼓里。
“平日里嚣张跋扈,对丫鬟动辄打骂也就罢了。但今夜竟敢心生歹念,暗算自己的堂妹,可见其心肠之歹毒。
我秦家自古以来便以书香传世,德行为先,恪守孝悌忠信之道,怎会出了这样一个败类!”老太太面色铁青,声音冷冽地吩咐道,“来人啊,即刻将全府上下召集到祠堂集合。”
祠堂,那是一片供奉着祖宗灵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