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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宇投行从华尔街回归国内之后,不仅没有发生一些财经媒体猜测的水土不服的情况,反而如鱼得水。
  先是出其不备地宣布将亨泰银行旗下的华钟证券并入麾下,接着以相当高调的姿态迅速拿下几个大型IPO项目。
  势头之迅猛,给其他投行带来不小的压力。
  “博宇冲击国内市场,张晏京再创神话”之类的报道,在各大财经网站上挂了好几天。
  步子迈得多大,张晏京就有多忙,他把全副精力投入工作上,连续几天都住在公司附近的公寓。
  博宇的事已经够他忙的,一天24个小时都不够用,他还把张氏集团一个很棘手的收购案包揽了过来。
  以前张二公子架子大得很,张启禛想让他顺手帮点什么忙,都得拿出亲老子的面子来三顾茅庐。
  最近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孝顺起来,三天两头去张启禛那做义工,恨不得把集团董事长的位置要过来坐一坐。
  就连宋云帆的一间互联网公司在港交所挂牌敲钟,他也百忙之中抽空飞去,乐于助人地帮忙站台。
  杨康觉得他要么是嫌自己命太长想早点死一死,要么就是疯球了。
  从香港飞回来的那个下午,发现霖城已经积了一层白雪。
  这个冬天似乎比以往还要冷,今年的第一场雪早早地降临了。
  从机场走出来时,老刘将车停靠到路边,杨康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回来时发现张晏京还在路边站着没上车。
  张晏京抬头看了眼空中飘摇的雪花,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他:“房子她挑好了吗。”
  杨康这段时间时不时会联系白语熙一次,她工作也挺忙的,闲下来才会回复一句。
  “太太说她不想要房子了,直接折现给她就行。”
  张晏京眉心皱了下。
  “之前不是还非要房子,怎么又改主意要现金了。”
  杨康哪知道,白语熙看见他消息能回两个字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告诉他自己是怎么想的。
  “我按照松云湾那套房子的价值准备好了现金,现在给她转账吗?”
  张晏京从兜里摸出烟,想抽一支,发现烟盒空了。
  他把烟盒抛进不远处的垃圾桶,朝杨康伸手。
  “烟。”
  杨康犹豫了一下。
  张晏京凉凉道:“给你发那么多工资,要根烟都不舍得?”
  “我不是这个意思。”
  杨康连忙掏出自己的烟递过去,张晏京又嫌弃:“这种便宜烟少抽,对身体不好。”
  金中支还便宜,杨康腹诽,要么不想给你呢。
  张晏京最近抽烟抽得有点凶,可能因为连轴转休息不够,就需要烟来提提神,半个月就造完了杨康备的三个月的烟。
  “张总,抽烟本来就对身体不好。”
  他本来想劝张晏京少抽点,结果话还没来得及说,张晏京眼尾掠过来:
  “还会犟嘴了?净跟着白语熙学些不好的。”
  杨康冤死,一时都分辨不出来这句话的陷阱到底是哪个:“我没跟着太太,也没学。”
  张晏京拉开车门上车,冷哼一声:“你倒是想跟。”
  杨康:“……”
  博宇的事忙完一个阶段,终于能稍微停下来歇歇脚,但张晏京看着日程表出现的空白不满意,打算再找点事来做做。
  公司里怨声载道,纷纷找杨康哭诉:“杨助,你劝劝张总吧,他的身体是铁打的,我们可不是啊!”
  杨康顶着全司员工殷切的期盼进了办公室。
  等张晏京在文件上签完字,硬着头皮开口:“张总,现在公司的事告一段路了,您要不要休息两天?您半个月没回过家……”
  张晏京眼皮一抬:“我回家干什么?”
  杨康噎了一下。
  真是个好问题。
  他转换角度:“主要是大家这段时间跟着您连转轴,身体都有点吃不消了,您精力充沛身体健康,他们天天熬夜掉头发,三十岁的灵魂八十岁的体质,再熬下去万一猝死了,得赔一大笔钱。”
  杨康那点话术全都是这些年跟着张晏京学的,在他面前简直是班门弄斧。
  张晏京冷笑:“怎么,你觉得我赔不起?”
  ……倒也不是那个意思。
  秘书说得没错,他回国之后是一天比一天更难伺候了,杨康毕竟跟他时间久,多少能摸到一点他的心思。
  杨康在心里默念几遍:为了博宇为了博宇为了博宇……
  然后视死如归地开口。
  “张总,您不会是不敢回家吧?”
  ……
  总裁办公室里叽哩咣当的碎裂声吓得外面的秘书一个个噤若寒蝉。
  “完了完了,杨助不会命丧里面吧?呜呜呜……”
  不一会,门一开,杨康走出来。
  秘书立刻紧张地问:“杨助你没事吧?”
  “没事,我不小心点打破了一个茶杯。”
  杨康扶正领带,松了口气,然后宣布:“通知一下其他部门,张总说大家最近都辛苦了,放三天假,都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整个博宇欢呼雀跃,还没下班人就走了个精光,等张晏京从办公室出来时,除了杨康,一个人毛都没看到。
  “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张晏京这会看见杨康都烦,“你也滚。”
  老刘前一天不巧重感冒了,张晏京自己开着车行驶在下雪的马路上,竟然觉出一种无家可归的凄凉。
  最后还是调转车头回了松云湾。
  进了门,开着暖气如春天般温暖的房子里,竟然冷冷清清。
  张晏京脚步微顿,叫了一声:“白语熙?”
  声音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出的沉冷。
  空荡的房子里几乎有了回音。
  他把大衣扔在沙发上,直奔二楼主卧,打开衣柜,看到白语熙的衣服和东西都在,紧绷的肌肉才松懈下来。
  下楼时,听见几声猫叫。
  他走到养猫的那个房间,刚把门打开一道缝,三花猫就挤了出来,后面的小猫崽跟着就往外冲,小屁股跑得一颠一颠,扒着张晏京的裤腿嗅来嗅去。
  张晏京用脚想把它们推进去,没一只听话的,从他的鞋上跳过去就往外跑。
  陈嫂买菜回来,就看见几只猫就在客厅里撒野乱窜,有两只还在沙发上翻滚着打架。
  房子里猫毛纷飞,张晏京一头黑线躲得远远的,捂着鼻子狂打喷嚏。
  陈嫂大惊失色:“我的天呐,怎么都跑出来啦!”
  张晏京:“门没关好,我回来就这样了。”
  陈嫂也不敢怀疑他,心里直犯嘀咕,门窗已经都加了童锁,难不成那只三花猫又进化了?
  这技术都能出去开锁挣钱了。
  她赶紧追着猫往屋里赶,但快两个月大的狸花猫崽运动天赋已经显现,越追跑得越欢,她追得满头大汗才逮到两只,结果刚把第三只送进去,那两只又趁机跑出来了。
  张晏京高高地站在楼梯上面:“给语熙打个电话,叫她回来抓猫。”
  陈嫂拿着逗猫棒回头:“太太这几天去外省参加学术会了,后天才回来呢。”
  张晏京手插着兜,意味不明地哼道:“她还挺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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