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意让乔娓坐在沙发上,给他拿了瓶果汁。
乔娓把果汁握在掌心,有些脸热,乔成从来都没有想过专门为她买任何东西。
电视里播的是乔娓喜欢的综艺,她渐渐把它看了进去,丝毫没有注意江知意抓住她的手,食指揉搓她的掌心。
吃饭的过程也很轻松,岁岁嚷嚷着让江知雪帮忙剥蟹,江知意静静地把蟹剥好,把它放在乔娓的碟子里。
江平看乔娓是越看越喜欢,问道:“阿雪的纹身是你纹的?”
乔娓以为江平要兴师问罪,拿筷子的手一顿,“嗯,她说喜欢这个。”
江平露出赞赏的目光,“纹得真不错,我年轻的时候也想着在背上纹只大老虎,她奶奶不让,把我打了一顿。你们现在的年轻人真好,可以追求自己喜欢的人东西。”
乔娓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自从乔成知道她学纹身后,再也没有联系过她。
在他看来,接触纹身的都是一些下九流的人,注定这辈子注定要生活在他人的眼光之下。
江平察觉到乔娓的异样,没有再去追问乔娓,而是把话题转到江知雪的画展,江知意的课题和岁岁的成绩上。
话题的转移让乔娓觉得很体贴,她整个人松懈下来,品尝江知意剥的蟹肉。
吃完晚饭的时候雨已经停了,江知雪带岁岁回房间写作业,江平回厨房收拾碗筷,江知意则带乔娓下楼逛逛。
乔娓刚下楼,就被迎面而来的冷风扑了脸,小声地嘟囔道:“今年的秋天怎么这么冷?”
“冷空气到了。”江知意握紧了乔娓的手,“过两天就暖和了。”
江知意和乔娓慢吞吞地在路上走着,没有目的地。
乔娓对江知意的家庭产生好奇,问道:“伯母和伯母为什么会离婚啊?”
江知意语气很淡,“那时候我爸只是国土局的小职员,没什么上进心。我妈又是个事业型的女强人,催着我爸上进。”
乔娓听明白了,两个人在一起不同频真的很难,一个喜欢安于现状,一个敢拼敢闯。
“后来呢,”乔娓脚步慢了下来,“伯父升职了吗?”
“升上去了。”江知意缓慢地说着,“年纪和资历上去后,他在他们的部门当了个小领导,日子过得挺好的。”
“那你和伯母呢,在海外的生活怎么样?”
“我妈为了赚钱天南地北的跑业务,我的生活其实很孤独。”
乔娓怔了怔,她不明白为什么江知意会用“孤独”这个词汇,在她看来,年纪轻轻就能出国读书的,都来自非富即贵的家庭。
江知意看出了乔娓心中的疑惑,“我读的学校排华很严重,老实说,我也受过一段时间的霸凌。”
乔娓的心软了下去,她一直认为,江知意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出国读书的时候,她还不知道下一顿在那里。
可他们走了相同的际遇,他被霸凌的原因是因为种族不同,而她是因为生错了性别。
一时之间,她竟有同病相怜的感觉。
给岁岁过完生日,江知意把乔娓拉到琴房。
灯光亮起,乔娓看到一架黑色的钢琴靠在角落里。
那家钢琴被红色的厚布遮盖,免去了落灰的命运。
江知意走到钢琴面前,用力掀开红布。
乔娓看着黑色的琴身,问道:“你学过钢琴吗?”
江知意开口承认,“小学的时候请老师一对一教过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