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舟的话带着几分寒意。
如同初冬的风一般。
秦晚不知道为什么，她此刻在顾晚舟面前竟一句话也说不出。
“放肆，秦意！”秦晚吼着。
闻言，顾晚舟立马垂下头，声音低低的：“姐姐，我只是实话实说。”
“那你告诉我，许向洲是怎么回事？”
“楚大人只是路过救了我，我们并不认识。”秦晚心中疑虑，但看着人低眉顺眼的模样，仿佛刚刚只是错觉。
“别想着在宫宴耍狐狸手段勾引人，管好你自己。”秦晚说罢就离开了。
顾晚舟抬起头看着她，冷笑。
宫宴是很好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放过。
顾晚舟直至宫宴前三天都未曾出门。
宫宴当天。
下人送来一套套衣裙，顾晚舟选中了一条绯红色的。
秦晚今日打扮的极为好看，就连顾晚舟都不由得夸一句。
如今大昭第一美人的长公主去世，第一美人的名头怕是得落在秦晚身上。
顾晚舟上了后面一辆马车。
她看着熟悉的街道，马车缓缓驶向熟悉的宫道。
顾晚舟的手死死抓着车帘，目光紧紧地看着一切。
她回来了……
不再是长公主顾晚舟，而是秦氏秦意。
待到下了马车，顾晚舟深吸一口气，跟着秦家人走到宫宴所在。
宫宴上一片欢声笑语。
在场的人见秦家到来，纷纷上前说着奉承的话。
“这位是？”有人看向顾晚舟。
秦夫人不虞地扫了一眼顾晚舟，道：“这是我们大人的二女儿，秦意，是个抬不上台面的。”
此话一出，夫人们都明白了，随即就将目光都转向了秦晚。
顾晚舟也不介意，她独自坐到宴席位置上。
不多时，宫人的声音响起。
“大晋三皇子到——”
季渊在侍卫的簇拥下走进来。
顾晚舟循声看去，只是他依旧一袭月白华服，脸上却比先前多了几分冷意。
顾晚舟这些日子也打听过了，她去世后，季渊并未立即返回大晋，反倒留下。
不知做什么，也未曾再提及和亲。
季渊面对他人的行礼讨好，只是微微颔首，就坐在了主位之下。
很快，在宫人的声音中，少帝来了。
顾晚舟看过去，只见许向洲站在少帝身边，似乎是感受到注视，他转眸对上了顾晚舟的视线。
一刹那，许向洲的眼中露出了几分异样之色。
顾晚舟微微点头，随即移开了目光。
“今日宫里设宴，特意宴请诸位。”太监总管的声音响起。
少帝端坐主位，顾晚舟突然察觉皇弟似是成长了。
她想起去世时，他亲手将一块玉放在她嘴里，顾晚舟顿时不由得眼眶微热。
她端起桌上的茶杯，一口饮下，掩饰了情绪。
在少帝吩咐下，歌舞升起。
琴声铮铮——
一曲一舞完毕，席间不知是谁提及：“说起琴……长公主的琴艺可是当世一绝。”
闻言，席间的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寂静无声。
这时，秦晚起身走到堂间，拂身行了个礼：“陛下，臣女学习琴艺多年，又曾得长公主亲自指点，可否献丑一曲？”
顾晚舟闻言抬眸看了秦晚一眼，她怎的不知道自己指点过她？
音落，少帝眼中骤然泵出几分光亮，挥挥手就让人抬来琴。
秦晚坐下，素手挑弦，悠扬的琴音回荡在宫宴上。
顾晚舟晃了晃酒杯，的确，秦晚的琴艺是学了几分像。
就连许向洲和季渊都不由得被琴声所触动。
一曲终了，秦晚起身行礼。
“好。真不愧是秦相亲手教导的，令千金当真无愧才女之名！”
“秦小姐果真有几分长公主风采！”
秦晚对众人的夸赞很受用，突地她将目光看向了顾晚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