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姜姒,来了陈家,陈家的父母长辈一看赵京言来了,
哭声戛然而止,陈母奚落的眼神,落在了姜姒身上,陈父转圜赶忙拉着赵京言的胳膊说:“还好你来了,你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事情会闹成什么样呢!”
“我们家思思就喜欢你,你瞅瞅,这丫头还是缠你的紧,你过去看看她?”
赵京言眼中犹豫,丹凤眼中,两相为难。
陈思是他的青梅竹马,自己算什么呢,只不过是一个在港城路边捡起来的小宠物。
商品就应该有商品的自觉,不是吗。
姜姒笑了笑,安抚的看着赵京言:“急什么,你快去看看陈思吧,毕竟是从小跟你一块儿长大的。”
赵京言看到了女孩眼中的安抚,脸色阴沉,面色不善。
姜姒就这么放心自己的男朋友,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姜姒还当不当他是她的男人?
赵京言眼中都是厉色,抬脚走进病房,冷哼一声:“你别后悔。”
姜姒微微歪着脑袋,看着外面的梅花花影,想起了赵京言的话,啧了一声。
她有什么好后悔的,自己不过是一个宠物。
自然是不可以觊觎赵家少夫人的位置。
赵家京言,天之骄子,也不允许她这样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傻丫头成为他的枕边人。
姜姒的心里,好像一览无余的荒原,已经有一把火把她燃烧殆尽。
“小姑娘,听说你是边疆那边来的,长得好看是好看,但是也不能勾引别人的老公啊,你这样的,出去卖能卖不少钱。”
“是啊是啊,我们陈思不懂事,但是你就可以趁人之危的,抢别人的东西啦?”
一串粤语听的人脑瓜子嗡嗡响,她淡漠看着陈家父母,讽刺的笑笑:“那我怎么听说,是你女儿先甩了赵京言?”
“赵京言怎么跟一条狗似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陈父陈母猛然一噎,才悻悻然的说了一声算了。
时间到了,该回家了。
她走到卧室门前,女孩梨花带雨的嗓音,在她的耳畔萦绕,微微啜泣哽咽:“赵京言,你还喜欢我吗?”
“你给我写了那么多情书,你还给我做饭,还有松鼠桂鱼,你你明明都知道的,为什么不信我?”
原来,这些都是陈思喜欢的。
姜姒还以为,赵京言喜欢呢。
姜姒买了票,想起家里的东西,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都是赵京言给她买的,价值千万的手镯项链,还有旗袍小礼服,精致无比的价钱。
港城的富贵圈子里,她从始至终都融不进去。
姜姒听着女孩的嗓音,故意撒娇:“那你喜不喜欢我?”
好像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她的心里,一闪而过的热忱。
漫无边际的荒野,最终沉到了谷底。
姜姒听到,卧室里,男人清醇的嗓音嘶哑,落在港城的冬天。
也落在她的心里。
“我喜欢你。”
姜姒今天很出息,憋住了泪水。
只不过,跟池云谏打电话的时候,有些哽咽的说:“我想回家。”
池云谏轻笑一声:“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回家。
陈让在外面叫住了姜姒,脸上略微带了些歉意。
“对不起,我知道你喜欢他,但是我妹妹她……”
姜姒摆了摆手,伸手在漫天冷风中,摘了一朵白梅花,笑了一声:“没关系啊,我有我自己的人生。”
她提着行李箱,坐在三江别墅的阳台,整整一天一夜,也没有等回来赵京言。
饭桌上的残羹冷炙,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残存理智,一次又一次的拉扯着她的心弦。
第二天早上七点,姜姒对家里的阿姨说了一声:“先生今天不回来,把饭菜撤了。”
阿姨看着她拿着行李箱,脸上有些慌乱,手指擦了擦围裙,脸上都是焦急:“夫人,你这是去哪里呀?要不等先生回来。”
姜姒浅淡的轻笑:“不用了。”
港城的维港,纸醉金迷,灯红酒绿,醉意撩人。
铜锣湾风云遍布,兴远会蜗居英雄豪杰,百乐门载歌载舞。
流莺红颜薄命,浪荡子游荡花丛间。
也有赤子之心,走进港城。
姜姒抿着唇,微微勾着轻浅的笑。
再见了,港城。
再见了,赵京言。
看着用了五年的旧手机,还是赵京言给她买的,挺好用的。
她随手一落,在上蒸汽火车前,带着眷恋的一部手机,叮咚一声,落在水里。
有人驻足在廊下冰河的雨滴中,打爆了她的手机。
却久久没有回信。
姜姒已经坐上了春天的火车,来往阿勒泰的绿皮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