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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拿好。”
  陆莞萩接过伙计递来打包好的糕点。
  “姑娘,要回府吗?还是继续去畅音楼听戏?”春夏将手里刚刚采买的一大堆物品放到马车上,一边回头问站在马车下的陆莞萩。
  畅音楼是京城内新开不久的一家店,在里面可以听说书先生说戏,也可以听乐妓抚琴,还有各式各样的表演,短短时间内在京城爆火。
  尤其是那几位说书先生,将书中的内容讲得活灵活现,里面消费标准不一,所以畅音楼不止是达官贵人消遣的地方,更是平民百姓的心头爱。
  可今日陆莞萩兴致缺缺,这几日没事她天天都往那跑,可享受热闹过后闲暇之时又不知自己该干什么好。
  “不去了。”
  春夏将她扶上马车,俏笑道:“那咱就回府咯?”
  “回吧。”
  二人才刚坐下,陆莞萩又起身掀帘对小厮说:“等下,先去一下我师傅那。”
  小厮挥鞭,马儿在前牵引,马车在青石板路上缓慢行动。
  “姑娘,柳大夫现在又不在,您去那干嘛呀?”春夏拿出刚买的枣条糕。
  陆莞萩接过后剥开包装咬了一口:“无聊啊,只能到处转转咯,万一师傅就像离开时偷偷回来了呢?”
  马车缓缓行驶,经过沾泥的路面后,两行车辙清晰印在路面,随着他们的前进延绵。
  窗帘随着崎岖不平的路面摇晃,外面人来人往擦肩的身影反倒激发陆莞萩的兴趣,吃完东西擦干净手后她撩起帘子,百无聊赖看起开在路边的各种店铺。
  京城很大,她都没有走完,而且街道上有些店铺跟三年前她离家时不一样了。
  倏然看到君康堂的门上贴了一张告示,有点距离她看得不是很清楚。
  “停一下。”陆莞萩放下帘后在车内喊了一声。
  下车后走近一看原来是君康堂医馆在招郎中。
  这不刚好吗?陆莞萩这些天还觉得自己一身长技无处可施展,机会就自己找上门了。
  她迈着自信的步伐入了君康堂,跟捉药小哥表明来意:“小哥,你们是不是在招大夫?你们掌柜呢?麻烦叫他出来一下,我想应职。”
  对面捉药小哥看到的是一个年纪不大,口气看起来不小的丫头,不免有些轻视,语气里也带轻蔑:“小姑娘别来捣乱了,我们这是药铺,不是绣坊,招的不是绣娘。”
  陆莞萩听出其意,但没计较,又笑着好生好气道:“真不是捣乱,小哥你若是忙没时间,那我们就坐在这tຊ再等等好了。”
  捉药小哥这次头都没抬,轻蔑嗤笑毫不避讳跟旁边的伙计议论:“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咱药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你说谁阿猫阿狗呢!”还没等陆莞萩怼话,春夏就先冲上去!
  两个小哥一脸鄙夷斜视春夏,摊手翻了个白眼抬起高傲的下巴:“你急什么,我们又没有指名道姓。”
  听到这话陆莞萩才实在是忍不了,她将春夏扯回身后,自己同他们掰扯。
  “嘿..你看不起谁呢!眼睛长在头顶上了吧所以走路经常掉粪坑,讲起话来嘴巴才那么臭!”
  “这么大个药铺我还以为里面只有好药材,没想到还掺杂烂货啊!啧啧啧...”
  “哎呀..一屋子那么浓的药材味都压不住这股烂货的腐臭味呢!”
  陆莞萩将手放在鼻前挥挥散味,指桑骂槐一连输出三个暴击,打得对面二人目瞪口呆。
  春夏昂首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朝她竖起大拇指。
  “你!小小年纪的一个女子,居然没一点廉耻样,讲起话来没半分文雅!”二人无力反驳,竟败坏扯到道德这一块。
  陆莞萩也用一脸鄙夷不屑的眼神上下打量他们,双手抱胸满不在乎,人故意朝前倾,将刚刚他们的原话原封不动还回去:“你急什么,我们又没有指名道姓。”
  二人听后气急败坏又大声嚷嚷起来,两拨人剧烈争吵声瞬间引起围观,来买药和在外边经过的路人纷纷上前劝架。
  在诊堂替病人看诊的赵郎中听到这大动静,一脸怒气走出来训斥:“吵哄哄的干什么?”
  屋内瞬间安静。
  陆莞萩看到是熟悉的面孔,用略微嚣张的眼神瞥了一眼二人,得意道:“那么巧,原来是赵郎中呀!您是君康堂的掌柜?”
  赵郎中这才注意到旁边的人,那日在余家见她展露过医术,不输于他,所以对她印象深刻。
  之后余家就再也没有找过他去复诊,想必是由她去“接手”了,见她今日过来,还以为她没搞定余老夫人病情。
  赵郎中瞬熄怒火,语气平和客气问道:“是,陆姑娘,你怎么在这?是余老夫人病情又加重了吗?”
  陆莞萩态度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没了刚刚与人吵架的语气,谦敬道:“不是,我是见到了您在外面张贴的告示,所以壮了胆子进来,想毛遂自荐一下。”
  赵郎中感到意外,露出惊讶之色:“陆姑娘是认真的?”
  “认真的!”
  赵郎中内心斟酌片刻后:“我后边还有病人,还不得空与你细聊,陆姑娘若是不着急,坐着等等?”
  陆莞萩见事已成一半:“我不着急,您先忙!”
  捉药小哥踢到铁板,不敢怒不敢言,连赵郎中都对她恭恭敬敬的,现在他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为了逞一时的口舌之快怕是惹到了个不该惹的人物,只好皮笑肉不笑尴尬上前奉茶。
  赵郎中将客人送出门后请陆莞萩去了后边的诊堂。
  “柳大夫的弟子,要是来我们这儿,未免有点屈才了。”赵郎中大夫语气带点惋惜和不解。
  柳敬的名声还是很大的,作为他的弟子,直击太医署当个女医官都没问题,再不济打着柳敬弟子的名号挂牌自己开家医馆都可以,何用屈身来这一个小小的药铺,任谁看来着实是有点屈才的。
  陆莞萩则是无谓,反正她的心思也不在那条路上面:“您瞧您说的,我只是空有这一层身份,师傅说我实际上还有很多不足之处,还需历练,您君康堂要是肯收留我,才算是我的荣幸。”
  突然被这么奉承,赵郎中听得喜不自胜爽朗一笑:“呵呵...姑娘要是能来我肯定高兴,但是陆大人会同意吗?”
  “这您不用担心,我阿爹阿娘包同意的!”陆莞萩打包票道,俨然一副叫人放心的模样。
  “刚好咱们君康堂还需要一位女大夫,平时除了寻常妇人来看诊外,还有....”赵郎中面露难色,接下去的话要对这个妙龄少女开口实在有点难以启齿。
  “还有妓院的妓子”陆莞萩坦荡接过话“没事,对我们医者来说一视同仁。”
  “是,还有畅音楼的掌柜指定了我们君康堂,已经付了一整年的诊费,需要每七日去给伙计们诊一次脉,若我忙不过来,可能得由姑娘你出面。”赵郎中将所有情况告知她,好让她有心理准备。
  陆莞萩:“这也没问题!不过我也有条件。”
  “姑娘请说。”
  “第一,不可向外人透露我的真实身份;第二,若我有何错处还望您能及时纠正;第三,我若在外以自己的名义免费为穷苦百姓医治,不能用我是君康堂大夫压我克扣我工银,也不能者背着我向他们索取看诊费。”
  赵郎中哈哈一笑应了这些条件:“好!我答应你!绝不食言!”
  “好,那就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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