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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等厉景朝回答,张禾又说:“既然已经抓到凶手,那我不会让嘉怡再躺在冷冰冰的太平间,您如果对她还有一丝爱意,愿意来送她最后一程,就来吧。”
  “张禾,我是她的丈夫,她的身后事应该我来处理。”
  厉景朝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这么嘶哑难听。
  张禾在电话那头冷笑,她的声音充满讽刺:“陆先生,您现在记起来您是嘉怡的丈夫了,你在她父母死后不闻不问,在她失踪的这段时间带着赵青招摇撞市……”
  她几乎说不下去,硬生生忍回哭腔,冷声:“凭这两件事,您就不配为人夫!”
  “嘉怡的灵堂设在哪里,什么时候告别,我会通知您。”
  说完这句话,张禾就挂断了电话。
  厉景朝握紧手机,面色阴沉。
  “叮铃啷当!”
  是起身下床的他不慎踢到了床前的酒瓶。
  啤酒罐、洋酒瓶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
  厉景朝看向床头,果然,那里还剩下半瓶白兰地。
  他蹙眉,对这几天的酗酒毫无印象。
  走到洗手台前,他撑着台面看向镜中的自己。
  衣冠不整,胡子拉碴。
  他什么时候这么憔悴不堪过?
  闭了闭眼睛,捧了一把冷水浇向面庞。
  厉景朝这才感觉清醒了一些,不像刚刚那样浑浑噩噩。
  简单冲凉后,他拿起刮胡刀清理冒出来的胡茬。
  “钧哥,我帮你!”祝清柠上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3
  是19岁的祝清柠。
  他又回忆起了她第一次给自己刮胡子时的样子。
  “你会吗?”年轻的厉景朝不敢轻易把刀片交到祝清柠手里。
  刮伤他事小,不小心弄伤她自己事大。
  “我当然会了,少看不起我啦。”祝清柠信誓旦旦。
  彼此呼吸交织,祝清柠坐在洗手台上,厉景朝把她圈在双臂之间。
  “苦橙花气味的剃须水,钧哥,你真的好喜欢苦橙花。”
  她像个好奇宝宝。
  厉景朝不方便说话,只能用手指在她腿面画个爱心。
  意思是我更喜欢你。
  她弯着眼睛笑起来,动作又轻又认真。
  意外地完成得很出色。
  他摸着光洁的下巴凑过去给她一个苦橙花气味的长吻。
  “苦橙花也会醉人吗?”她眸中水光潋滟,轻轻攥紧了他背心的布料。
  “不会。”他的指尖抚过她柔润的唇,如实回答。
  “那是你……”她没说下去,耳尖红得像火烧云。
  于是,他再度吻下去。
  “嘶。”厉景朝吃痛,冲掉绵绵泡沫。
  他的下巴添一道涓涓渗血的新伤。
  剃须刀不小心划破了下巴。
  他苦笑着拿毛巾按住那道细小的伤口。
  走出洗手间,厉景朝给特助小刘拨通电话。
  “送一套衣服过来,要快。”
  他要去医院,祝清柠,必须由他带回家。
  30分钟后,医院。
  张禾已经等候多时了。
  “我知道你会来,但是今天你别想带走她。”
  厉景朝蹙眉:“我和她是法律承认的夫妻,我有权处理她的一切,没有权利的人是你。”
  张禾讽刺一笑,她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两份纸质文件。
  厉景朝心头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张禾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嘉怡之前应该和你说过,她给你准备了惊喜吧?其中一个你已经在梁警官那里知道了,她如果确定了你还爱她,她只会告诉你怀孕的事。”
  她把两份文件给厉景朝。
  “如果嘉怡确定你不爱她了,这个就是给你的,最后的礼物。”
  话音刚落,厉景朝就把两份文件劈手夺过。
  夫妻离婚协议书六个大字映入眼帘。
  匆匆翻到尾页。
  祝清柠的签名娟秀有力。
  厉景朝目眦欲裂,一时心痛如绞。
  原来祝清柠,早就决定要和他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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