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欢吃了饭后就想回去了。
“楼宴我走了。”
“再陪我一会儿嘛。”楼宴搂过沈岁欢的身子,撒娇道。
他的声音和平日一样清润温和,此刻还带着一丝丝软软的撒娇意味,但沈岁欢就是听出了强制的意味。
就像是有一把枪抵在你的脑门上,只要你说一句拒绝,子弹便会“嘭”的一声穿出你的脑门。
“嗯。”沈岁欢嗓音平淡,她窝在沙发上继续追剧,楼宴在收拾餐具。
楼宴从厨房里出来,走向沈岁欢,他的脚步声极轻,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没有声音,像一只幽魂一样。
“沈岁欢。”楼宴突然轻声喊了一声。
沈岁欢抬眸。
一块钟表从楼宴的手中掉落出来,“岁岁,看这里。”
他的嗓音似乎是被无限放空般,叫人听了十分飘渺。
又好像有一种魔力,窜入她的脑海里,填满她的思想。
沈岁欢不自知地看着那块钟表,渐渐地,随着钟表的晃动,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呆滞。
最后,眼睛很缓慢地合上了。
楼宴把沈岁欢放倒在沙发上睡着,拿了一张薄被替她盖上,便出去了。
周围静悄悄的,体育馆的大门突然被关上,发出细微声响。
陆宥宸此刻对声音格外敏感,他倏地站起,回头,望向大门,门正在被一寸一寸地合上。
陆宥宸心一紧,大喊道:“等等有人!”
外面不知道是谁放了DJ音乐,掩盖过陆宥宸的声音。
门即将关上的时候,陆宥宸似乎看到了楼宴...
两扇门死死地关闭着,这里一下子便变成了密闭空间。
体育馆空间小,很是狭隘,架子上几乎堆满了各种球,这里连一个窗户都没有。
陆宥宸跑去想要开门,意料之中的门在外面被锁上了,他用力地拍了拍,大喊:“有没有人啊!”
无人应答,这个时间点,一般不会有人来体育馆,除了负责体育馆开关门的工作人员。
陆宥宸回头四处张望,空间内的边边角角都看了个遍,越看越感到心脏在不正常地悸动,与此同时,手心渐渐地冒出冷汗。
他的幽闭恐惧症病发了。
陆宥宸顺着门坐了下来,突然想到这里是有监控的,刚刚他确实是看到了楼宴。
他拿起的手机缓缓放下......
——
楼宴回来后洗了个澡换上睡衣,看着还在客厅沙发上睡着的沈岁欢,她打了一个响指。
下一秒,沈岁欢的眉头便蹙起,混混沌沌地睁开了眼睛,眸子迷茫。
怀里的平板还在放着剧。
“岁岁,最近很累嘛?怎么看剧都能看睡了呢?”楼宴过来,坐在了沈岁欢的旁边。
沈岁欢揉了揉眼睛,看了眼平板上播放的剧的进度条,又看向楼宴,“你怎么不叫我啊?”
楼宴体贴地说道:“我看你睡得香就没叫你,我还不敢碰你呢,怕你醒了。”
“哦,我走了,我要回去睡觉。”沈岁欢拿开身上盖着的薄被,伸脚下去穿上拖鞋。
“嗯,我送你回去。”
第二天,陆宥宸被困在体育馆幽闭恐惧症病发差点死了的消息传遍了整个A大。
好在送去医院及时,陆宥宸如今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早上,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过来。
沈岁欢按了接听电话,“喂你好。”
“学姐,我有事跟你说,很重要的事情,你能不能单独来见我一面?”那边传来陆宥宸沉重严肃的声音。
楼宴还在上课,沈岁欢单独去了人民医院。
“学姐,你来了。”见到沈岁欢进来的那一刻,陆宥宸开心地像个小孩儿一样,眼睛亮亮的。
“嗯,你身体还好吧?”沈岁欢抿唇浅浅地笑了一下,坐在了病床旁。
“还好,好多了。”
“你在电话里说的很重要的事情是什么?”沈岁欢问。
“学姐,我昨晚被关在体育馆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沈岁欢想起他上次说有幽闭恐惧症坐不了电梯的事情,善意地提醒道:“嗯,听说了,你有幽闭恐惧症连电梯都坐不了,下回要小心点。”
听说,还是保安巡逻,听到声响后才发现的呢,发现的时候,陆宥宸已经浑身冰冷,奄奄一息了。
陆宥宸心里一暖,“好,我知道的学姐。”
陆宥宸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严肃,他很认真地说道:“昨晚,我看到是楼宴关的门,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但是我觉得他真的很危险,学姐,你不要再和他在一起了。”
“我关的门?你有证据吗?”一道清润的声音插入。
听到楼宴的声音,沈岁欢滕的站了起来。
她单独来见陆宥宸,怕是又会引发一场血战。
一只手搭在沈岁欢的肩上,触感透过布料传过来,沈岁欢顿时觉得寒意窜入身体,染遍四肢百骸。
“沈岁欢,被我发现你单独出来探望陆宥宸,你很紧张?怎么?你俩背着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到哪一步了?”
楼宴薄唇轻启,他贴在她的耳边,腔调不急不慢,语气犀利又恶劣。
沈岁欢听了,厌恶地蹙眉,一把拍掉了楼宴的手,
“你他妈有病啊!我们什么时候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了!你的心思能不能不要那么肮脏!”
“没做就好,真乖。”楼宴勾唇笑了笑。
“陆宥宸,你自己没有女朋友嘛?为什么要叫我女朋友来看你呢?”
楼宴将沈岁欢揽入怀里,直直地对上了病床上的陆宥宸的视线,声线毫无波澜地问。
陆宥宸毫不畏惧地对上楼宴的眼睛,“楼宴,体育馆的门是不是你关的?”
“不是呀,我没事去关那干嘛。”
“我昨晚明明看到你了!”
“你看错了吧,没事可以去眼科看看哦。”
“你别忘了!体育馆是有监控的。”
“我没忘,真有证据的时候,再来找我算账吧,现在你空口无凭,别冤枉了我啊。”
楼宴笑了笑,搂着沈岁欢的腰离开。
回去的路上,沈岁欢越想越不对劲。
楼宴明明在上课,他怎么知道她来了医院看陆宥宸的!
难道楼宴在她身上装了监听器?在监视她?
细思极恐,沈岁欢的身体愈发变得冰冷。
楼宴察觉到异样,眼神漆黑晦涩,偏头看了沈岁欢一眼,“怎么?你真信了那陆宥宸?以为是我想杀他?”
他不说还好,一说,沈岁欢便想起了上次楼宴说的话——再有下次,我杀了陆宥宸。
昨天的篮球赛……!
“你怎么知道我来医院见陆宥宸了?!”
“体育馆的门到底是不是你关的!”
沈岁欢忽然用力拉开了楼宴搂在她腰上的手,后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瞪圆的眼睛对上他的视线,语气尖锐,一字一顿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