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此刻。
陆玄离终于意识到，对于这段感情来说，应当有更好的处理方式，可他却选择了最糟糕的一种。
他张了张嘴，没敢再看温寒烟的眼睛。
“寒烟……对不起。”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温寒烟的回答超乎寻常的大度。
陆玄离眼中闪过一抹喜色，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紧接着，温寒烟的下一句话就将他重新打入了地狱。
“也请你原谅我之前不懂事的纠缠，以后我不会再出现，你也不用再惦念我，我会祝福你和沈梦瑶百年好合，儿女成双。”
“小叔，我们别再见了。”
说完，温寒烟转身要走，却被陆玄离一把抓住，紧紧地抱进怀里。
“不是的寒烟，你听我解释，我和沈梦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们什么都没有。”
“我和她不是真的要结成道侣，只是想骗你，让你知难而退，我知道我错误的处理方式伤害了你，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寒烟，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温寒烟忽地笑了。
她用力推开面前的男人，看向他的目光中满是失望。
假装结成道侣。
假装结成道侣会去三生石上刻名字？
假装结成道侣能双修，能生出两个孩子？
假装结成道侣能为她一句话，就把自己送去合欢宗当炉鼎？
那她可真是不得不佩服陆玄离和沈梦瑶的演技了。
而且，她要是真的留在昆仑仙山，他们是不是真的还要假装到道侣成婚大典、抚育子嗣？
温寒烟眼中露出一丝嘲讽。
陆玄离没有错过她眼中的情绪，但还是极力压下心中的酸涩。
“寒烟，别放弃我……”
说话间，他已经红了眼眶。
可温寒烟却觉得眼前的一切无比可笑。
这样的陆玄离很少见，记忆里她只见过一次，
就是她因为陆玄离带回来的仙草，与她本身灵力相冲，被送到医庐的那次。
那时的陆玄离刚十八，他抱着十三岁的温寒烟，惊慌地跑向医庐，一路上汗水混着泪水一滴滴砸在她身上，竟然慌得连御剑飞行都忘了。
疼痛让温寒烟白了脸，却还是努力抬手去擦他额角的汗。
那时的他，哽咽着承诺：“寒烟，我不会让你再受伤了，再也不会了……”
可那是十八岁的陆玄离，不是二十二岁的陆玄离，更不是二十四岁的陆玄离。
承诺只是承诺。
一句空话罢了。
“陆玄离。”
听到自己的名字，陆玄离抬起头，望向温寒烟的眼神中，满是哀求与希冀。
而温寒烟眼中，却只有一片冰冷。
“现在的你，让我觉得，荒唐至极。”
陆玄离眼中的光被她一字一句击垮，最终变化成了点点水光，汇入黑夜。
“你来找我，究竟是发现自己喜欢我，还是因为我突然离开脱离了你的掌控？”
“又或是，你只是习惯了身后有我这样一个人，寸步不离地追着你？”
陆玄离喉结滚动，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见他沉默，温寒烟冷笑一声，转身走进了清幽居。
“不是的，寒烟、寒烟，我是真的喜欢你！”
陆玄离慌忙解释，想要追上去，脚下却像生了根，寸步难行。
而温寒烟离开的距离足够她听清陆玄离的话。
可她的脚步却没有一丝停留。
陆玄离。
我们都往前走。
别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