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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清禾浑身僵硬地站着,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喉咙却仿佛被堵住,发不出声音。
阮嘉煜说完后等了两秒,随后微一颔首,抬脚离开。
海风将他的头发吹起,带来一丝淡不可闻的,还在太平山顶时他常用的香水味。
她下意识想要拉住阮嘉煜,却是又一次的扑空。
好像再也抓不住了,她看着那人的背影蓦然想到,随后心脏便是抽搐的钝痛。
纪舒舒视线始终跟随着男孩,直到他走到自己身前。
“说完了?”她抬眸轻声问。
“嗯。”阮嘉煜语调平淡地应了声,听不出任何异样。
但纪舒舒明显感觉到男人的心情不佳,她思索了两秒,弯腰带着笑逗道:“我看哭了没?”
阮嘉煜愣了一下,旋即有些无奈:“你瞎说什么呢。”
他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明明是认识不久的人,偏生就好像有这样的魔力。
看着没心没肺,却又意外地细腻体贴,
即使是现在也没有贸然地询问他和那人之间的事。
纪舒舒脸上还挂着笑,随意地抬头望去。
那个女人还站在原地,黝黑的瞳孔盯着她,里面有压抑不住的狠戾和敌意,垂在身侧的拳头紧紧握着。
纪舒舒面色不改地和她对视两秒,仿佛感受不到女人那股恨不得直接冲过来给她一拳的愤怒。
可能说轻了,没准想直接把我扔海里,她无聊地想,事不关己地收回视线。
第二天早上阮嘉煜出房门时,踏出的脚步猛地一顿。
邓清禾面不改色地和他问候:“早上好,我们一起去吃早餐。”
无暇关心她是怎么打听到自己的房间,又在这里等了多久,阮嘉煜礼貌地回:“姐姐。”
随后便径直掠过她。
邓清禾紧紧跟在他身旁,沉默了几秒蓦地开口:“你能不能别再那样叫我了。”
不知为何,从昨天到今天,阮嘉煜每喊一句,都仿佛在她的心上扎下一根小刺,煎熬无比。
阮嘉煜反应过来说的是什么,没什么情绪地说:“那我叫什么?”
“直接叫我名字不行吗?”
“你是长辈。”
身侧的人猛地刹住脚顿在原地,阮嘉煜也下意识跟着停住。
他转身看过去,只见女人强撑着扯了扯嘴角:“你以前没大没小地也叫的多了啊。”
阮嘉煜暗叹了口气。
“那是以前不懂事,以后不会了。”
他转过身和人正对着,神情很平静,淡然得让邓清禾难以直视。
“姐姐,”他还是那样喊,“我真的很感恩过去你对我的那些好,我知道是因为你受我爷爷的嘱托,我之前犯傻钻牛角尖,现在真的想清楚了,以后也不会变了。”
“你说过的,你永远是我姐姐。”
曾经说过的那么多话,如今都似回旋镖一样刺了过来。
邓清禾眼睛很慢仔细描摹过阮嘉煜的每一处五官,试图找到一点和他说的话不符的神情,抓出他泄漏的情绪。
可是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
无论是爱恋仰慕,还是凄凄怨恨,在阮嘉煜的脸上她什么也找不出。
好像真的把她当做一个抚养十年的长辈,恩人。
独独不是喜欢的人。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洒在身上,她却觉得仿佛身处冰窖,通体发寒。
“嘉煜,”她从喉间挤出声音,“我......”
由远及近地忽然传来一道男声:“阮嘉煜!”
纪舒舒跑过来轻轻搂上男人的臂弯,亲近又不失分寸。
阮嘉煜受力稍稍往来人身上靠了些,闻到了她身上温和干净的白麝香。
邓清禾看着那只手,眉头狠狠拧起,然后她眼睁睁看到男孩原本平淡的神色霎时生动了起来。
五官帅气,眼角眉梢扬起,耳根都泛起了红,阮嘉煜偏头看向她:“早上好纪舒舒。”
邓清禾看着阮嘉煜的眼睛,弯弯翘翘,眼底有肉眼可见的熟稔亲昵,和依稀可辨的暧昧。
她曾见过这样的神情。
她曾经无数次对着这样的眼睛。
可她却总是不以为意,泰然自若地受着,甚至伤害,亲眼看着那双明眸一点点暗淡下去。
殊不知那是一颗少年最纯粹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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