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
再醒来时,叶照眠入目便是一片白,整个病房刺目的消毒水气息。
她恍惚了一阵,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和黎小竹一起坠下山崖,但此刻却不见人影。
她瞬间清醒,连忙拔了手背上输液的针管,准备下床。
“小竹……”
叶照眠刚踩下地,就感觉半条腿倏地刺痛,根本站不稳。
但找不到人,她此刻什么都顾不上,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整条走廊上的病房都没看到黎小竹身影,叶照眠的心脏被狠狠揪起,升起一阵慌乱。
拐角处,她蓦地看见司铭承的身影一闪而过,她下意识跟了过去。
另一边过道的单人病房。
司铭承走了进去,里面的病床上躺着的正是黎小竹,黎书禾则坐在一旁抹眼泪。
看见司铭承,黎书禾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捂着胸口靠在了他怀中。
刺眼的一幕,让叶照眠移开了眼。
她将注意力落在了黎小竹身上,想走近一些看看他的情况如何。
黎小竹看到叶照眠,直接尖叫了起来。
“坏女人来了,爸爸妈妈,我害怕!”
黎书禾立马大步走到门口,狠狠给了叶照眠一巴掌。
“你怎么有脸来这里!你害我儿子害得还不够惨吗?”
“你等着,我会向上面举报你的所作所为!”
猝不及防的一耳光,让叶照眠脸上瞬间红肿。
在黎书禾还要再动手之际,司铭承走出来将她拦在了身后。
随即,他看向叶照眠:“小竹看到你有情绪,你不该来这里。”
叶照眠只觉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连骨子里都泛着寒意。
司铭承字字句句都是对他们母子的在意,对自己却毫不关心。
她深呼吸,蜷紧了手:“如果不是为了救孩子,我根本不会被拽下山崖。”
“他们可以不领情,但你不能是非不分。”
说完,叶照眠便不愿再多言,转身离开。
在医院住了几天,司铭承都没有来看她一眼。
叶照眠已经心如止水,一个人输液打点滴,等着医生查房复诊。
直到伤好得差不多,她便出院离开。
“叮铃铃~”
刚出医院,身后响起几声自行车铃铛声。
叶照眠侧身站定,却不想自行车在她身边停了下来。
“叶照眠!”
一个身穿白衬衫,背着斜挎包的男青年对着她打招呼。
叶照眠抬头一看,有些惊讶:“章宇白?”
章宇白是她以前北京学校里的同窗。
两人相识多年,不过自打她来武昌下乡支教后就再没有见过了。
“你怎么来了?”
章宇白笑了笑:“上头说这边师资匮乏,就把我调过来了,以后我和你一起照顾大山里的孩子。”
说完,他看向叶照眠还不太利索的腿,拍了拍自行车后座。
“我送你回去,顺便了解一下学校和学生的情况。”
叶照眠也不好拒绝,坐了上去。
两人聊着学校的事,又说起以前读书时的种种。
一路上,她感觉心里的阴霾都散了不少。
家属院大门。
叶照眠下了自行车,看到章宇白头上的汗水,有些过意不起。
“今天多亏你了,进屋喝口水吧。”
说着,叶照眠打开门往里面走去,却脚下一绊趔趄往前倒去。
“小心!”
章宇白眼疾手快将她扶住,随着惯性拉回了自己怀中。
衬衣上冷冽的肥皂清香扑鼻而来。
叶照眠还没来得及直起身子,外面响起一道女人尖锐的声音——
“大家快来看啊,团长家媳妇偷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