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靳汉霄视线凝结。
时隔两年,却恍如隔世。
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靳汉霄倏然红了眼眶。
然而那消失两年的女孩却像是面对一个陌生人一般,目光淡淡从他身上扫过。
再没看过他一眼。
整场会议下来,靳汉霄满心满眼都注视着咫尺之隔的何婵镜。
离开何家的何婵镜,并没有如何母所说,穷困潦倒到走投无路。
相反,她此刻的光彩,比在何家时,还要耀眼夺目。
会议结束后,坐在他身旁的藏区军官不禁向他偏来,开玩笑似的说道:“刚来咱们藏区的同志啊,见到咱们小何同志,基本就没有不喜欢的。”
靳汉霄没有反驳,只是问道:“她……来藏区多久了?”
“也就是前年吧,据说原本是进行秘密研究的同志,后来因伤退下来的,咱们藏区艰苦,很多人到了这里不到半年就走了。”那位藏区的军官看向走在首长和外国领导身侧的何婵镜,眸中是不加掩饰的赞许:“小何同志看着薄薄瘦瘦的一片人儿,没想到硬是在这坚持下来了,工作认真又专业,一个女同志做到这种地步,也不容易!”
靳汉霄怔然望着何婵镜的背影,素日里为战士们做惯了思想工作的他,此刻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3
那名藏区军官惋惜地叹了口气:“可惜了这么好的同志,今年马上也就要调走了。”
靳汉霄心念一动:“调去哪?”
“还不知道,不过据说新翻译已经在路上了。”那军官摇摇头,忽而定定地看向靳汉霄:“靳营长,你莫不是想从咱们这挖人吧?”
靳汉霄没回答,但他确实有这么个想法。
只是……
靳汉霄下颌紧绷,看了眼会议室外,起身朝何婵镜的方向走去。
行政楼外,何婵镜刚陪同首长将外国领导人员送上车离开。
首长看向何婵镜,颇为惋惜地笑着说:“藏区不如市里发展机会多,我虽然可惜,但也不能把你强留在这,不过你要是想回来了,我和同志们也随时欢迎。”
何婵镜心口一暖,抿紧了唇敬礼道谢:“谢谢首长。”
又简单聊了几句,首长离开后,何婵镜才转身也准备离开。
“婵镜。”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何婵镜知道是谁,却没有停下脚步。
然而下一秒,她的手腕便被人紧紧攒住,何婵镜被迫停下脚步,黛眉轻蹙:“这位同志,请你自重。”
何婵镜挣扎着抽出手,抬头便对上靳汉霄通红的双眸。
“婵镜,你的伤怎么样了?”靳汉霄声音发哑,重逢的喜悦被何婵镜此刻眼中的疏离冷漠彻底冲散,几乎让他心脏揪紧。
何婵镜抿着唇,没说话。
她的皮肤没有在何家时细腻白皙,身形也比在何家时更为消瘦。
明明生活条件处处不如在何家。
可那一双明亮的眼眸,却比从前更加神采熠熠,眼底多了份由内而外的自信和坚定。
“婵镜,你当初……为什么要不辞而别?”靳汉霄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颤抖。
他望着何婵镜无波无澜的目光,忽然有些不想听到这个答案了。
可何婵镜却扬了扬唇角,声音温和也残酷:“因为,我不想再和你们任何人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