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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钟茜茜等了很久都没等到顾时砚回来。
  终于忍不住打电话给他,却响了很久都没人接。
  原本钟茜茜没有放在心上,往往没多久顾时砚就会立即拨电话回来给她道歉。
  她对自己在顾时砚心里的地位坚信不疑。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电话始终没有显示她想看到的三个字。
  钟茜茜脸色越来越差,又打电话拨过去。
  一分钟,两分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钟茜茜的心里变得不安,不祥的预感在空气里蔓延。
  这是回国以后,男人第一次没有回应她。
  虞念初到底做了什么?!
  ……
  冷,呼吸过肺变成白雾散在空气里。
  顾时砚奔跑在路上,那么的慌张狼狈,不安又恐慌。
  这一刻的他把所有抛在脑后,一心只想找到虞念初。
  叫她的名字,看到她清澈的双眸。
  听她喊出时砚两个字。
  他不敢去想那张曾经挚爱的脸颊,变得冰冷无声,在元旦的跨年夜,就这样孤独寂寞躺在火海里。
  五年前虞念初就经历了一次。
  艺术楼的大火是这么的炽热可怕,仿佛能吞没所有的美好,把所有希望都收割干净,就像地狱里收割性命的死神。
  那时候的顾时砚是那么爱虞念初,怎么能站在外面,忍受着爱人被火海吞没。
  他推开顾母冲了进去,在烟熏火燎中,找到了她。
  虞念初抱着一个孩子,紧紧护着她,自己受伤了都没有放开。
  她眼睛一看到顾时砚,立刻亮了起来。
  “时砚!”
  那次他很及时,把她们带了出去。
  是啊。
  顾时砚的眼泪不知不觉被寒风刮跑,消失在身后。
  他那个时候也曾幻想过,如果能跟虞念初组成一个家,有一个孩子,他会有多幸福?
  什么时候这个念头变得不清晰,甚至被他抛掷脑后。
  顾时砚自己都记不清了。
  他喘着气跑着,却觉得这条路太黑太远,像望不到头的终点一样令他绝望。
  忽然脚下一绊。
  顾时砚狼狈摔倒在雪里,哪还有泸市首富的样子。
  男人伸手扣着刺骨的泥地,拼命抑制内心的崩溃,却无法掩盖痛苦愧疚的痕迹。
  他怎么现在才想起来,自己曾经有多么在乎虞念初。
  那股热烈真挚的感情,怎么会在即将失去的时候才这样波涛汹涌的倒出?
  雪还在下,一点一滴把他来时的脚印覆盖。
  顾时砚缓慢起身,全身上下都冻得麻木刺疼,眼中也只有一个方向。
  虞念初……
  他逆着人流往闪灯的方向走去,离得越近,警铃声也越来越大声。
  顾时砚看到那辆裂成两半的出租车,真的是监控里相同的配色时。
  他感觉像是被一片片冰冷的寒霜笼罩,最后一丝希望冻结,只剩下无尽的寒意。
  “先生?这里不能进……”
  顾时砚推开警员,面无表情往里面走。
  “别拦了,可能是家属吧。”
  另一个队长看着男人被雪盖满,浑身狼狈和木然的样子,叹气一声。
  “团圆夜发生这种事,谁都不想见到吧。”
  顾时砚盯着被蓝布盖住的身影,就这样躺在冰冷的地上,只露出了一双黑色的高跟鞋。
  雪落在安静的身影上,像温柔的安抚也像无声的叹息。
  顾时砚的胸口痛得快要喘不过气。
  他看着盖布描绘出的身影,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残酷的推论化作长刃不断剖动着他的胸膛。
  让他面对血淋淋的现实。
  他背对所有人隐隐发颤,无声地红了眼,却不敢让眼泪流下,生怕惊扰了谁。
  “一定不是你,一定不是……”
  医护人员见他这样,叹息一声。
  “你是亲属?掀开看一下吧,是的话就过来签字。”
  顾时砚像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
  他蹒跚着靠近她,伸手触摸到盖布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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