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非要搞他?”
那边传来轻笑,像是在嘲笑什么都不懂的白痴,“别告诉我,你被他随口说的故事感动了,方棋你今年几岁?”
“我只是觉得……他好像不是什么坏人。”
橱窗里的猫仔细观察这窗外的女人,她没有锋利的爪子,没有灵活的尾巴,更没有凶狠的目光和抖动的胡须,看来没有威胁性,猫脖子上的毛渐渐收了起来。
对面沉默了几秒,只是这几秒就压得方棋喘不上来气,无形的威慑最是磨人。
“我记得你以前挺聪明的,怎么就信了他随口编的。算了,之后的事我找别人去办。”对方态度转变如此之快是方棋始料未及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方棋忙解释道,“我不是说不做了,只是好奇你为什么非要搞他。”
那边长出了一口气,“我解释了你也未必会懂,就像是一片草原上不会有两匹头狼,哪怕是手足。”
“那为什么选我?”
“我自有我的理由,就像你,也一定有你的理由,不是吗?”
猫确定窗外的人对自己毫无威胁,眨了眨眼,抻了伸腰,又带有恐吓意味地伸出带勾的爪子,在被麻绳捆过的棍子上抓了抓,最后转了一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再次缓缓闭上眼睛。
男人没有等到方棋的回答,但已经笃定她不会就此放弃,“行了,这件事对你来说并不难,让你昙花一现的良知暂时靠边去,羊是没立场同情狼的。”
“我再想想。”
“我提醒你,这件事最好年前办好,这样对你也好。”
电话挂断了,方棋长长叹了口气,里面的猫睡得踏实,肚皮起伏得平稳,也许对于这只猫来说,在笼子里的并不是它,而是她。
几条街外的宴会厅的热闹此时也接近尾声,曹燃和杜小铭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坐上了回家的车。
杜小铭接过邱同递过来的水,拧开之后叫醒昏昏欲睡的曹燃,眼睛费力地睁开,肿出不自然的多层眼皮。
“下次能不能别这么实在,每桌都敬白酒,邱同也是,就不知道给你换成白水。”
前排副驾的邱同背影一动未动,但杜小铭确定邱同听到了,也同样确定邱同不会因为自己这句话下次就真的换成白水。
曹燃一口气喝光了整瓶水,勾开领口束缚呼吸的领结,“都是熟人,让人发现多不好,总不能装傻吧?”
杜小铭轻笑,“我看你也没少装。”
“什么意思?”曹燃看她,这时后排的音响传来了悠扬的音乐,前后排之间的黑玻璃挡板随着音乐声缓缓升起。
“你的助理倒是个伶俐的。”杜小铭看向已经前方已经看不到的邱同。
“跟了我这么多年,总归知道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
“那我是不是也要向你的助理学习,不该问的别问。”
曹燃拉起杜小铭的手,“又编排我,我们家怎么会有你不该问的事呢?”
“我去敬酒的时候,有人的眼神快把我吃了。”
“哦?还有这么大胆的人?连我太太都敢惦记?但是我得夸他眼光跟我一样好……”
“少跟我打岔,我说战投部的那个女孩子。”
“战投部……”曹燃皱着眉思考了半天,“哪个女孩子?我想想今天都谁来了……”
杜小铭的手指在他的手掌中被反复的抚摸,像是在思考的同时下意识地把玩心爱的物件儿,更像是在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