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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倦少年时期自认为练武练的不差,但因为是三子,所以父亲从不叫他在人前展示,每每上战场带的也是大哥和二哥。
  那时候他郁郁不快,父亲却拍着他肩膀说,“做个富贵闲人不好吗?我和你两个哥哥战场杀敌保家卫国,为秦家和你挣出一份家业,你就安心享福便是。”
  秦倦不懂,可慢慢的时间长了,便生出自暴自弃的感觉来。
  于是他成了纨绔,成纨绔后出名倒是很快,也为家里丢尽脸面。
  可父亲和兄长不在意,没人会在意。
  如今想想倒是有几分明白父亲的想法,父亲和兄长是为他铺路,也是为秦家铺路。
  秦倦将树枝狠狠砸了过去,将杜奖砸的有些懵了。
  杜奖好歹在这燕州城做一个总旗,反应并不慢,伸手便想去拔剑。
  但手才碰到剑柄,就被秦倦狠狠的踢了一脚,正好踢在手上。
  他手上吃痛,不由愤恨抬头看去,“秦倦,怎么,你还想杀了我不成?”
  纵然他也想杀秦倦,但被秦倦率先发难总觉不快。
  秦倦冷哼一声,对侄子和侄女道,“你们只管跑,这里有三叔呢。”
  “三叔……”
  秦倦厉声对秦珺道,“带弟弟走。”
  秦珺眼中饱含热泪,咬了咬唇,拽着秦坤往回跑。
  待人跑出两步,秦倦便朝杜奖冲了过去。
  杜奖发狠,终将剑拔出来朝秦倦劈了过去。
  天渐渐黑了,秦珺回头,就看到三叔跟杜奖打在一起。
  武将家的孩子自幼都会习武,与大人比自然不成,可真到了危险的时候也不想退缩。
  秦珺道,“坤坤弟弟,我们去帮助三叔好不好?”
  秦坤点头,“好。”
  姐弟俩又回转,一人捡起一块石头冲了过来,“三叔,我们来帮你。”
  而此时,秦倦与杜奖扭打在一起,杜奖的剑扔在不远处,两人赤手空拳,谁都无法打败谁。
  秦倦震惊于杜奖的武艺,杜奖同样震惊于秦倦的身手。
  不是个纨绔吗?
  谁家纨绔会有这等身手。
  原本听张枫山说秦倦带着侄子侄女在那练拳只是花架子,没想到竟还真是个练家子。
  杜奖看着自己的剑被秦珺拿去,不由着急,忙不迭的加大手上的力道,想要将秦倦拿下。
  秦倦见侄子侄女回来,自然不敢再折腾,只想快点杀了杜奖。
  秦倦一脚踢在杜奖胸口,杜奖却死死的捏着秦倦的肩膀。
  两人又扭打成一团,秦珺提着剑看着两人,却有些不知如何下手。
  一旁秦坤却从脚腕上取出一把匕首,冲过去狠狠的刺入杜奖的后背。
  秦坤今年只有八岁,可此时他当真是用尽他毕生的力气刺出去这一刀。
  他的勇气是他的母亲给他的,他母亲之前险些就因为绝望自杀,他是秦家二房的男丁,父亲不在了,他得接替父亲守护母亲和妹妹。
  秦坤的手在发抖,杜奖未曾想到竟被个八岁的孩子从背后攻击,顿时扭过去头看向秦坤。
  这是秦坤第一次动手,被杜奖这样一看,顿时手上的劲儿也松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但这一刀却是帮了秦倦的大忙,秦倦趁机一拳打在杜奖的脑袋上,将杜奖狠狠的打在地上。
  杜奖想要反抗,但秦倦既然占了上风,又如何肯罢休,当即迅速的压制住杜奖,一拳拳将杜奖打满头是血,就算是如此,秦倦也不曾放过他。
  秦倦知道,今天这一战,必须得有人死,不是他死就是杜奖死。
  他若死了,秦家就彻底完了,而杜奖死了,后续虽然有麻烦,但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们秦家就是安全的,秦萍暂时也是安全的。
  因为这个缘故,秦倦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带着这股恨意,一拳拳将杜奖打的分辨不出原来的模样。
  最终杜奖气息微弱到渐渐没了动作。
  秦倦试了鼻息,人已经死了。
  秦倦到底身体虚弱,脱力的坐在地上好半天都没动弹。
  前几日下的那场大雨已经了无踪迹,像是专门为破坏秦家的地窝子而下一样。如今月朗星稀,本是个美好的夜晚,但血腥味浓厚的竟引来了狼。
  杜奖的马受惊飞速逃窜。
  秦珺和秦坤有些害怕,“三叔……”
  “我们走。”
  狼声似乎还在远处,他们必须赶在狼来之前离开这里。
  至于杜奖是否曝尸荒野喂了狼,那又与他何干。
  便是狼不来,他最多也只是将人埋掉毁尸灭迹罢了。
  秦倦爬起来,不忘将杜奖身上的银子全都搜刮一空,至于剑,想了想却没捡,这东西虽无主,难保不叫人发现,恐生事端。
  “走。”
  叔侄三人背上树枝拼着命往他们聚集的地方去了。
  跑出去很远,秦坤才道,“三叔,我腿软。”
  “那咱们慢慢的。”
  回去住的地方,已经半夜了,因为他们没回来,一家人都在等着他们。秦明和秦强看见他们回来松了口气,“三爷,您可算回来了。”
  “进去再说。”
  地窝子如今只搭了一半儿,一家人都挤在这边,男人在一边,女人在一边tຊ,再多的分界却是没了。
  赵氏和蒙氏看见孩子回来也是松了口气,旋即看到秦倦身上的血迹,不禁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秦倦看着两位嫂子,淡声道,“没事,回来时碰上杜奖,我将他杀了。”
  他说的云淡风轻,却将赵氏和蒙氏吓个够呛。
  秦坤扑进母亲怀里,浑身颤抖,秦珺也是满脸的惊惶。
  赵氏和蒙氏忙安抚孩子,不叫人瞧见。
  此时秦老夫人也瞧向秦倦,“可会有麻烦?”
  “不知道。”秦倦道,“我们走时听见狼声。”
  如此一说秦老夫人就舒了口气,“希望狼能清理干净。”
  这世道人心不狠一些,无法立足。
  见秦倦铺开纸张,顶着微弱的油灯写东西,不由叹息,“神仙兴许已经觉得给予我们秦家够多了,莫要再写了。”
  可秦倦不为所动,他坚持写了一封信,而后放入陶罐。
  此时,坟头前,姜桃一脸兴奋。
  “姜洪松同志,你女儿我,姜桃,今日打败了李教练,明天,我能否打败庞教练和赵教练呢?”
  才说完,便听见旁边的陶罐嗡嗡个没完,就像姜洪松同志在回应她的问题一般。
  但姜桃知道,这不是她父亲的回应,当然她也无法确认对方是否就是姜洪松的转世。
  唉。
  姜桃探头看了眼,里头有好几张纸。
  这秦倦也是有耐性,竟又给她写了这么多。
  里头有十多封,正是这阵子姜桃没来时投递过来的。
  将信件拿回去坐在沙发上一一拆看,多数是写他在燕州的生活。
  比如地窝子塌了,里头有水还没干。
  什么那个把地窝子搞塌的总旗想要强娶他的妹妹,他不知该如何保护家人。
  什么他最近带着侄子侄女练拳法,被人耻笑花架子。
  一直翻看到今日的信件,姜桃看的一愣。
  他竟然将那个总旗给杀了。
  但此时的秦倦却更加惶惶和迷茫,不知该如何生活下去。
  这倒是符合秦倦曾为纨绔的人设。
  怎么做?
  不知为何,这段时间一直稳定的精神突然波动起来,接着变得兴奋,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冲上脑袋。
  她拿出纸笔,快速写了几句话,而后飞奔至陶罐那里,塞入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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