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
虞长仪虽为正式见过太子真容,但她的认得出太子腰间佩戴的玉佩正是皇族之物。
再加上他衣衫上的花纹,足矣说明身份。
说起太子,她刚及笄时,祖父是想过劝父亲送她入宫选秀。
奈何父亲心高气傲,不愿在皇储这件事上与人有过多牵连,执意不许她入宫。
就连继母想要送嫡妹入宫,他也不准。
不然凭她的姿色,定是能在东宫分一份喜爱。
不过虞长仪自己也没这么大的心气,就算日后能当嫔、妃,或是贵妃又如何?
终究在皇后之下,是妾。
以她父亲的品级,她想要当上太子妃是万万不可能的。
当不了太子妃,日后也成不了皇后。
若是她想有皇后梦,除非盯着继后之位。
但这继后嘛,只怕没那么容易坐。
要想坐上,他定是要说做违心之事。
倒不如求一侯府主母来得清闲。
却没想到,成婚后她竟在后宫之中见到太子。
虞长仪猜,他兴许是要去皇后宫里请安。
正巧路过梅园看了一眼,结果遇上她。
见她不愿意收下自己折的梅花,太子眉心一拧,“难不成姑娘不喜欢梅花。”
虞长仪这才想起自报家门,“臣妇乃常远侯世子夫人,并非姑娘。”
太子眼睛一亮,“原来你就是谢世子的妻子!”
听他语气激动,虞长仪微微一怔,“殿下知道臣妇?”
太子淡笑,“倒是听说过,不过没见过,但你应该记得,你与谢世子成婚时,孤还派人送了礼到侯府。”
“记得。”
虽然婚礼办到一半就被中止,但婆母仍将管家权交到他手里,并且把收礼的清单一并送到她房里审阅。
她的新婚贺礼里,当属一件翡翠玉屏风最为贵重。
便是东宫送来的。
太子笑眯了眼,“当初你与谢世子成婚的突然,孤刚好又被父皇派去江南视察,实在来不及参加,便让太子妃送了份薄礼,希望你跟世子能够喜欢,但没想到......”
等他从江南视察回来,方才晓得谢世子被强征入军营一事。
当时他还去求了父皇让谢世子回来,奈何父皇却说世家征兵,无可抗力,要怪只能怪常远侯府人丁稀薄。
虞长仪有些想不通,东宫何时同常远侯府关系这般好了。
又或是,太子何时同谢卫琢关系如此好了?
得知她的真实身份,太子倒也收敛许多。
他将梅花塞入衣袖,同虞长仪淡笑一声,“今日是孤唐突,还请世子夫人见谅。”
虞长仪用笑回应,本想找个理由离开,怎料一转身就遇上瑞祥公主。
瑞祥公主热情地喊了声“皇兄”,抱着满怀梅花冲到她们中间,笑盈盈地看向太子,“皇兄快替我选一支开得最好的,我要送人。”
太子宠溺地点了一下瑞祥公主的眉心,笑道:“你这个小机灵鬼,又是在打谁的主意?”
瑞祥公主撅了撅嘴,“皇兄少取笑我,我哪有皇兄说的那般花心,从小到大,能让我倾心的只有一人。”
闻声,太子脸色一变,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虞长仪。
见她并未面露难色,立马轻斥,“你一个未出嫁的姑娘成日口无遮拦,等我待会儿去给母后请安时,定要同她提一句给你请教习嬷嬷一事。”
“皇兄坏!”
一听太子要让皇后给她请教规矩的嬷嬷,瑞祥公主一下就老实了。
好在太子也没过度苛责她,仍旧遂了她的心愿挑了一支他认为开的最好的梅花。
瑞祥公主捧着那支梅花,巴巴地往入口处望着。
虞长仪有种不太妙的预感,奈何瑞祥公主已经回来,她实在找不到理由暂时离开。
正当她浑身不自在,连赏梅都没了心思时,梅园入口处赫然出现一道青色身影。
“原来夫人在这里,可让为夫好找。”
没等谢卫琢把话说完,瑞祥公主就抢在她面前凑到谢卫琢身前,将手里剩下的独梅塞到他手里,“谢哥哥,这支梅花送你,愿你日后都能平平安安。”
瑞祥公主看向他的脸时,眼圈有些微微熏红。
天知道谢卫琢战场失踪的消息传来,她抱着枕头哭了多久,还大病了一场。
结果这一病就是三个月,太医直说是心病。
当时她还吵着闹着要去边关寻人,被皇后派人严加看管,把她禁足在后宫。
没想到皇天不负苦心人,竟然真的让谢卫琢活着回来了。
太子原本打算离开,结果等到他来,笑着搭上他的肩膀,“谢弟弟死而复生实乃幸事,不知道侯府是否打算设宴?”
谢卫琢从一靠近就瞧见了这醒目的二人,但他刻意所说那句话,正是为了提醒瑞祥公主,他已是有妻之夫,让她不要再肖想,自然他也不会接她给的那支梅花。
他先是谢过公主美意,随后回答太子,“论起我在战场立的功绩,还不如寻常士兵厉害。战场刀剑无眼,我能存活下来已是老天开眼,母亲说这事并非光彩,不能大办。要是殿下最近闷得慌,不如来府里小坐,我请殿下吃个家常饭。”
“确实,是孤考虑欠佳。不过你的提议倒是不错,孤可以考虑。”
太子到是情绪稳定,倒是没红脸。
对比他身边的胞妹,简直温成了一个火炉。
看着手里那支被拒的红梅,她直接朝旁边的雪地里一丢,嘴里嘟囔,“再好的花要是不得人赏识就同杂花无异。”
虞长仪却走近捡起,将梅花骨朵上的薄雪轻轻用手指拨掉,“花生而绚烂,并非取悦人而存,公主这话说得不对。”
她虽不是爱生事端的人,但也不是毫无主见的人。
瑞祥公主刚在她面前没少阴阳怪气,她都一一掠去,是她觉得自己没必要同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计较,奈何这会儿她满身戾气,又跋扈无理,实在瞧不过去。
瑞祥公主听到她反对自己,立马吹鼻子瞪眼,“这整个梅园都是我们皇家的,我想怎么折就怎么折想怎么丢就怎么丢,你少多管闲事!”
她话音刚落,谢卫琢与太子同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