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信她还是怀疑她？”许言有些不耐烦。
　　“怀疑tຊ她的是你。”
　　“不要慌不要慌，”许言这话也不知道是在安抚弟弟，还是为了说服自己，“现在还不能下定论。”毕竟他们现在只有路口监控可以看，她需要拿到小区监控，检查当晚每一个进出小区的人。
　　“还有一点可以证明不是她，你不是总怀疑潘睿的死跟何俊杰、金昊的死有关吗？但那两个人在罗布泊出事的时候沈静乔也在千里之外。之前我们还看过聊天记录，是谁怂恿何俊杰去无人区的？那个人找到了吗？何俊杰的聊天记录里……”
　　许耀突然不说话了，他觉得自己想起了一些不该想起的细节。
　　怂恿何俊杰的人非常了解他；沈静乔偏偏在何俊杰出发之前出了车祸；何俊杰的手机里偏偏没有跟沈静乔的聊天记录；何俊杰的手机修好之后又只有自己、许言，和沈静乔看过；沈静乔无数次出现在潘睿家小区门口。一个巧合叫巧合，那无数个巧合……要怎么解释？
　　这时还在翻看视频的许言突然问许耀：“你数过你看了几天的监控吗？”
　　“……大概十天吧。”
　　“其中沈静乔出现过几天？”
　　许耀虽然嘴上不承认，但他心里其实很清楚——从潘睿出事那天起往前推，几乎每一天的监控中，都能看到沈静乔的车。许言又确认了几个不同日期的视频，然后问许耀：“你知道沈静乔的车最早是哪一天出现在滨河别苑门口的吗？”
　　“哪一天？”
　　“7月23日。”
　　许耀看一眼手机上的日历，23日，周二，这一天有什么特殊的吗？
　　“警方是在这一天找到何俊杰和金昊的尸体的。”许言接着说。
帮她？还是怀疑她？
　　下班高峰期也是热门餐厅的排位高峰期。许言选这家餐厅是有理由的——它有包间，适合关起门来聊天。但也由于太受欢迎，如果顾客未按预约时间到达，超过半小时就会自动取消预约，这也许就是热门餐厅才有的底气。
　　偏偏许言此刻还堵在路上，只能给沈静乔发信息，让她先进去坐着，把菜点上。停在亮起红灯的路口，许言又看一眼导航上显示的时间距离，离目的地越近，她越觉得紧张。
　　深呼吸，许言不断告诉自己，我们只是猜测、我们没有证据，不要戴有色眼镜看对方。她点开微信，对话框里许言和沈静乔的聊天内容稀松平常：问一问彼此的时间、选餐厅，互相通知你到哪儿了、我到哪儿了，能吃辣吗？点这个菜怎么样？
　　聊天记录看起来就跟这世间所有的朋友一样，只不过多了分久未谋面的礼貌与客气。还有一些只有许言才知道的字斟句酌、小心翼翼。
　　怕自己猜错、更怕自己猜对；想问很多问题，但怕问出来让朋友受委屈，更怕问完了就打草惊蛇；脑子里一盘线索就认为“她有罪”，微信一收到消息又觉得“不可能”。车停在餐厅门口的时候许言都忍不住怪自己没用，她觉得谈恋爱都没这么忐忑不安过。
　　小包间内菜已经上齐，沈静乔还是那么懂得体谅他人，大概是知道许言身为一个基层公务员——这工作能图的只剩“稳定”了，典型的钱少事多——所以点的菜在许言看来都不太“硬”，量也不多。许言没打算加菜，她深知自己大概率没什么胃口。再说，重要的是吃吗？至少今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