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之却仿佛还不满意。
金华也很干脆：“方老板，是我先冒犯了你，还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我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方景之笑了笑：“刚才说好了，赢的人决定谁卖这道菜，你却自作主张，是想反悔吗？”
“啊？”
“我的决定是，这道锅包肉，大家都可以卖。”
现场一静，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与刚才看热闹的不同，这一次，众人是为方景之的本事，为他的胸襟折服。
金华红着脸看了一眼鼓掌的安南月，加入了鼓掌的行列。
插曲过后，饭店又恢复正常营业。
金华把方景之拉出门，再次道歉。
“方老板，其实我这次来找你，也是有点公报私仇，但我现在真的服气了。以后你就是我金华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有什么事，只要一声令下，我绝对站在你这边！”
方景之并不笨，看金华频频望向安南月，便明白所谓的“私仇”是什么。
他也落落大方解释：“安小姐喜欢吃我这里的菜，仅此而已。”
金华却瞪大眼睛。
“啊？你不知道？从你来的那一天起，安小姐暗地里一直在帮你，我可不是嚼舌根啊，不能让她付出了你都不知道。好了，我要回店里了，你俩把话说开吧。”
他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
“你俩要是成了，可得给我这个媒人八个蹄髈！”
一阵爽朗的笑声飘来，金华就像快意恩仇的江湖侠客，从此翻了篇，放下自己的心思。
安南月一直在帮他？
这下轮到方景之吃惊了。
19
回想起自己来沪市后一路的顺利，方景之终于明白，原来安南月不光是他的贵客，更是他的贵人。
他怔怔地转身，却发现安南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身后。
一向淡然的她，脸上竟带着紧张。
“安小姐，谢谢你的帮助。”
既然知道了，方景之大方地表示了感谢。
但他并不知道安南月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安南月不喜欢男人，这谁都知道。
也就是金华喜欢她，才会脑补出她是为了感情这样做。
方景之想了想，诚恳地开口。
“安小姐，如果你不介意的，我想送你一点股份。”
安南月愣了下之后，连忙摆手：“不用不用。”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算什么。比起你对我的帮助，更是不值一提，但这是我的诚意，我的态度。”
“不不，方老板，你误会了。我不用入股，让我倒贴都可以，因为我只想——”
从来都是从容不迫的安南月，耳尖竟微微泛红。
“只想入股你的生活。”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方景之的脑子一下子短路，竟脱口而出：“安小姐不是不喜欢男人？”
安南月无奈地看他一眼。
“原来你从头到尾都没认出我。在农场下放的时候，我也在那。”
方景之瞪大眼睛看着她，想了很久，才终于想到一个人。
“你是那个......整天脸上都是泥巴的安同 志？”
安南月笑着点头。
当年的她一到农场，因为外形出挑，受到了很大的关注，不得已只能每天把自己抹得灰头土脸。
还总是避开人群。
结果有一次她下工后发了烧，很久都没人发现。
烧得迷迷糊糊时，她看到一道身影，给她端来小米红薯粥，竟还有一板药片。
那是方景之。
他悄悄地放下东西，又悄悄地走了，事后也没有为此居功。
他的帮助，和他的为人一样，那么纯粹。
安南月从此就没能忘记他。
只可惜他的身边已经有了苏语念，她便默默在暗中守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