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悦跪在他脚下,听到他说的那些话,眼泪已在眼眶中打转。
她声音凄楚的辩解:“泽衍,这些年我爸爸一直对你竭尽心力,你怎么能……”
她话还未说完,顾泽衍眼中划过一抹厉色:
“温悦,我最厌恶的,就是你总将当年的事挂在嘴边。”
温悦被他狠狠推倒地上。
昨日被碎瓷割伤的手掌,又崩开了伤口,疼得钻心。
忽然,何磊从外面进了屋子:“顾总,不好了,陈姨被车撞死了!”
温悦听到这话,一瞬间浑身发软,失去了所有力气。
顾泽衍看她跪坐在地上,痛不欲生的模样,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快意。
他唇角挂着冷笑:“温悦,你最好记住这个教训!”
说完,他转身离去。
温悦怔愣片刻,跌跌撞撞的爬起身。
她奔出了门,赤脚踩在雪地里。
路上已经没有人了,只有一滩暗红色的血迹,混在雪色中,惨烈无比。
她心里清楚,顾泽衍是为了报复她,所以才让人害死了陈姨。
陈姨陪伴了她二十年,她却连陈姨的性命,都没有保住……
温悦看着地面上那抹带着血色的雪,双腿无力的跌倒在地。
痛与苦像一场不会停歇的暴风雨,不停冲击着她的喉咙,让她的哽咽也无法成型。
她颤抖的捧起一小堆雪,呼吸变得急促,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心中的绝望如潮水般涌来。
让她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名庭别院。
顾泽衍冷着脸往前走,忽然看到了玻璃花房里种着的芙蓉花。
他脸色难看至极:“这里怎么也种了芙蓉花?”
何磊小心翼翼道:“先前,温小姐住在这里的时候,就种下了这片芙蓉花……”
当初,她与顾泽衍感情好的时候,他的每处住所都种满了芙蓉花。
顾泽衍语气里带着怒意:“将这片花圃全铲了。”
何磊有些为难,轻声问:“可这是冯小姐发话留下的......”
然而,顾怀川根本不顾忌这些。
他一脚踹在玻璃花房的玻璃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别让我说第二遍!”
何磊低头应是。
淮北路别墅。
傍晚时分,温父行色匆匆的来了别墅。
“小悦,你妈妈病重,你能不能跟泽衍商量,让他请卡尔丹医生来江城一趟,帮你妈妈看看?”
温悦的母亲病重,经不起长途飞机的颠簸,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卡尔丹来江城一趟。
这位医生医术了得,但是为人高傲,看病救人十分看眼缘,不符合眼缘的哪怕豪掷千金,也不会出手救人。
好在顾泽衍能请得动这位医生。
只是以他们针锋相对的关系,不知道顾泽衍会不会答应。
可为了母亲的性命,不论怎么样,她都得试上一试。
当天深夜,她去了冯依依的住处。
到那儿时,花匠正在铲去玻璃暖房里的芙蓉花。
温悦看见那娇嫩的花瓣,零落在泥土中,狼狈至极,就像是此刻的她。
她在别院门口,等了整整一天一夜。
积雪未化,温悦站在寒风里嘴唇都冻得青紫,终于等到了顾泽衍肯见她。
她双腿一软,跪在了他面前:“泽衍,我妈妈病重。求你,帮我请卡尔丹医生来江城,救救我妈吧!”
顾泽衍眉眼间带着一抹戾气:“温悦,为什么你每次来找我,都是为了温家。”
温悦抬头看着他,心头如同针扎一般疼痛。
她眼眶发红,长长的羽睫一眨,泪珠滚滚而下:“泽衍,求求你了,就看在我们多年的夫妻情分上,你救救我母亲吧!”
顾泽衍看着她,眼神晦暗不明。
他眉眼间闪过一丝不忍,良久,冷冷开口:“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要为你之前做错的事,向依依跪下道歉。”
给冯依依道歉?还要跪下道歉?
温悦只觉得浑身发凉,像是跌入了冬日的千尺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