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祐赶到的时候,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骨灰盒。
江景淮随意的将骨灰盒交给他。
他问:“她死了,你以后呢?”
江景淮笑道:“又不是我女朋友,我自然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挥了挥手,扬长而去。
沈祐一个人停留在沙滩上,除了这个空荡荡的骨灰盒再也找不到和唐乐有关的东西。
他就这么孤零零的站着,任由海风肆意的吹着,心底仿佛有千言万语,在逼着他走向巨浪不停翻滚着的深海。
他踩着海水,一步一步朝深处走,这是靠近唐乐最后的办法,整片大海都是她。
一个浪花过来,将他拍打的向后涌,被海水冲着,到了岸边。
冰冷冷的水让人滚烫的头脑冷静下来,整个人狼狈不堪,他坐在礁石上,眺望着远方,遥远的地方天海连成一色,是唐乐喜欢的颜色。
“唐乐,我……”
“我们和解吧,往后余生,你别再厌我,我不再爱你。”
脑海中突然闪过的一句话,就像是触电一般将人惊醒,他狭长的眼睛睁大,眼角迸裂开,眼中有血丝。
他突然站起身来,脚踩着礁石,一个踉跄,又勉强站稳身形,他大声喊道:“我还是很讨厌你,我不要跟你和解,永远不!”
他对唐乐,一见生厌,对裴安安,一见生怜。
“祐哥哥,妈妈要把姐姐接回来。”裴安安穿着校服,站在门口,像是个可怜的小白兔,眼睛红红。
沈祐眉头稍皱,裴家的那点糟心事对于沈家而言,根本就不是秘密。
当年,裴音遇的未婚妻被人强X,未婚妻受到刺激,情绪不稳。等发现肚子里有孽种的时候,已经四个多月了。她麻醉过敏,不能引产,只能带着无尽的恨意将孩子生下来再送走。
裴音遇对林诗是真爱,不嫌弃她,依旧将她娶进门。两年后生下裴安安,裴安安体弱多病,自打生下来吃的药比吃的奶都多。
沈家和裴家不是一个层次,裴家属于后来者居上,慢慢的打入到了上层圈子,并不受大家欢迎。
当时那个小孩子的圈子,以沈家江家为首,江景淮的年纪要大一些,跟个大哥哥似的,对每个人都一视同仁。
沈祐则是更加冷漠骄傲一些,对谁都冷着一张脸,见裴安安柔柔弱弱的站在那儿,被人排挤,险些被人从台阶上推下去,就顺手帮了一把。
裴安安红着眼怯生生地向他道谢,他当时觉得,这小姑娘真可怜。
后来,两人在同一所学校读书,渐渐地交际就多了起来。
沈祐听说那个强X犯的孩子要被接回来,很不解,拧着眉问:“你爸爸也同意?”
“爸爸说,那是妈妈的心结,我们应该尊重妈妈的选择。祐哥哥,我妈妈是不是要被人抢走了?”
“不会的,她算个什么东西。”
真正让沈祐极为不满的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唐乐穿着裴安安最喜欢的一条碎花小裙子,怀里抱着裴安安最喜欢的洋娃娃,笑得比外面的晴空骄阳还要灿烂。
她抢了别人的东西,笑的还那么得意,而裴安安只能站在一边,红着眼瘪着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可怜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