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远舟的药,你给他吃吧。”白斯辰捂住胸口的手止不住轻颤,“我没事的……”
“斯辰……”
顾清瑶一脸疼惜地看着他,又转过头看向额头布满冷汗的秦远舟。
像是在做最艰难的思想挣扎。
“顾清瑶,这是我的药,快给我。”秦远舟每说出一个字,心脏都如同被针扎一样痛。
他艰难地挪动着身子,想去夺顾清瑶手中的药,却扑了个空。
“远舟,你做过手术,这次应该只是寻常的阵痛,一会儿就能好,把药让给斯辰吃好不好?他看起来快不行了。”
说完,顾清瑶立刻将手心里的药全部送进白斯辰微张的嘴里,柔声道:“嚼碎含在舌根下。”
“……”
秦远舟就这么静静看着这一幕,心脏带来的疼痛仿佛一起麻木了。
几分钟后,白斯辰紧蹙的眉头舒展开,弱弱地说:“清瑶,我好多了,谢谢你。”
顾清瑶长舒一口气,倏地身子一僵,余光看见身后的秦远舟嘴唇微微发紫,眼皮渐渐要闭上。
她大惊失色:“远舟,远舟你别吓我!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距离嵩苓山最近的医院开车也要半个小时。
终于赶到急诊大厅,顾清瑶跟医生说明情况,目送秦远舟被推进抢救室。
她在走廊内来回踱步,神色凝重。
与此同时,白斯辰也去做了详细检查,都是未见异常。
“你不该把药给我吃的……”他的神情满是内疚。
顾清瑶想到秦远舟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只说:“别自责,有什么事我来扛。”
一小时后,秦远舟从抢救室出来了。
“暂时没有大碍了,叮嘱病人平时切记不要情绪波动太大,容易刺激心脏。”
“好,谢谢医生。”顾清瑶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秦远舟被推进病房,目光呆滞地半睁着眼。
“太好了远舟,我就知道你会平安无事!”
顾清瑶将他微凉的手握住,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
“……”秦远舟嗓音干涩,“你就那么肯定我会没事?如果我今天死了呢?”
顾清瑶在听到‘死’字时,眼里只剩下惊恐。
她当然能听出他话里的怒意。
顾清瑶轻轻摩挲着他冰凉的手背,“白斯辰有家族遗传病史,亲哥哥就是因为心脏病离世的,你也看到了,当时他疼得都无法呼吸了,我没来得及思考太多,想着你好歹做过手术,就把药喂给他了。”
所以呢?
白斯辰的命是命,我的命就是草芥?
秦远舟在心里冷笑,却没有开口质问。
这个女人的心从未在他身上停留过,说得再多,闹得再厉害,又有什么用呢?
他要做的就是等待签证下来,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
从此和她再无瓜葛。
顾清瑶见他不言不语,更着急了,“远舟,我知道你有怨气,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千万不要憋在心里,医生说你要注意自己的情绪波动。”
秦远舟顺着他的话意缓缓道:“你说得对,我毕竟做过手术,白斯辰的情况确实比我更危及生命。”
他此刻清晰地发觉,自己在经历这件事之后已经变得无坚不摧。
不管顾清瑶说什么话,好像都伤不到他了。
闻言,顾清瑶脸上的忧虑还是没有消失,正色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把你放在第一位。”
“那我再相信你一次。”
秦远舟挤出一丝笑。
两天后,秦远舟出院了。
顾夫人打来电话,让他们一家三口回老宅吃顿饭。
保姆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秦远舟拉着顾冉冉落座。
“奶奶,下周一我们幼儿园举办毕业联欢会,你要来吗?”顾冉冉眼巴巴望着顾夫人。
“哎呀,这天我得去医院做透析。”顾夫人遗憾地摇摇头,“等你上小学,奶奶参加你的开学典礼好不好?”
在听到顾夫人不能到场时,顾冉冉的脸上并没有失落,反而快速闪过一抹窃喜。
“好,奶奶你要保重身体!”
吃过晚饭,顾清瑶去了楼上的书房,直到快九点钟了还没下来。
秦远舟走到二层。
书房的门虚掩着,隐约能听见里面的谈话声。
“清瑶,如果有一天你跟远舟离婚了……”
顾清瑶打断他,“妈,我跟秦远舟过得好好的,您该不会想让我甩了他,去跟什么世家公子联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