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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回到血月堡。
  由于传送阵被毁。
  君烬命人将血月堡尘封已久的大门,缓缓打开。
  走进去。
  楚辞歌忽然察觉到熟悉的气息。
  云...
  怎么进来的?
  楚辞歌看向大殿最深处的柱子,停住脚步,沉默片刻。
  云宴尘躲在黑暗中,擦干净嘴角的血。
  衣服也有些脏。
  现在有点狼狈。
  在这片大陆。
  背弃天道誓的惩罚,有些严重。
  血止不住。
  比起血...
  好像感情更无法抑止。
  云宴尘缓慢地画出传送阵。
  虚空画阵需要的力量较多。
  此刻的阵法很淡,歪七扭八。
  刚刚画好的阵法,还没好就消散。
  画不好,还是不想画好,他不想去想。
  云宴尘孤寂安静地靠在黑暗无光的角落,听着血月堡空旷的大殿响起少女的脚步声。
  曾经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
  是报复这个世界的恨意,想毁掉这个世界。
  倘若放任自己沉沦在感情中。
  意味着不舍得...毁灭这个世界。
  爱一个人,自然想活下去,而不是毁灭。
  那意味着...
  放弃他曾经唯一的目标。
  他不知道该如何。
  天道誓反噬的伤势愈重,眼前渐渐黑暗,视线的尽头,像是出现了一道模糊的人影。
  楚辞歌从柱子后面探出头,对上云宴尘泛红的眼眸。
  楚辞歌心底深深叹息...
  反派怎么不杀她,比她还急着去死...
  这种伤势...
  如果不拐回来,云宴尘是不是就死这了...
  楚辞歌走上前,伸手握住少年微凉的手。
  将灵力涌出给他。
  云宴尘静静望着她。
  乌羽般的睫毛微颤,投下一片阴影。
  视线渐渐清晰。
  “你怎么样?”楚辞歌道:“有没有好点。”
  云宴尘沉默,下意识将手握紧。
  十指相扣。
  “为什么回来了?”云宴尘嗓音沙哑低沉,不自觉微微勾唇。
  “你...能不能别抛下我先走啊?”楚辞歌闷闷不乐反问。
  太后实力那么强大。
  名单上的人很难对付。
  反派提前没了。
  捷径也没了。
  少了很多希望。
  云宴尘顿了顿,看向楚辞歌。
  沉默良久,他乖觉的笑了笑,道:“好啊。”
  大量灵力涌入身体,云宴尘忽然抽手,阻止楚辞歌继续输送灵力。
  太多了。
  “殿下,我冷......”云宴尘道。
  楚辞歌看向他身上的血。
  失血过多吗...
  不等她反应。
  忽然被少年不容逃避的拥入怀中,力道之大,无法挣脱。
  病人...
  这么大力气吗。
  沉默无言,有点尴尬。
  楚辞歌道:“你刚刚在画什么,传送阵法?”
  看起来很像。
  “嗯。”云宴尘道:“现在不画了。”
  有点久,喘不上气。
  楚辞歌动了动,道:“好点了吗...”
  少年的体温恢复。
  感觉到什么,楚辞歌动作忽然一僵,无语道:“我觉得你伤的还是不够重...精力还真是...充沛。”
  云宴尘稍微拉开距离,歪头无辜道:“抱着喜欢的人,这不是很正常吗?”
  楚辞歌:“......”
  “你还是刚才受伤时看起来顺眼一点。”楚辞歌感慨。
  云宴尘道:“受伤?如果殿下有这个喜好,我也不是不可以...”
  楚辞歌一顿,迅速拉开距离。
  神经!
  怎么回事!
  隐约感觉他伪装的底线比之前更低了!!
  -
  魇深看着云宴尘,微微拧眉:“天道誓的气息。”
  这伤是天道誓的反噬。
  他冷声道:“你干什么了?”
  云宴尘握着楚辞歌的手腕,歪头乖巧道:“我帮你问到了凤廷祈天道力量的来历。”
  楚辞歌眼前微微一亮:“真的?”
  系统任务没有关于天道力量的具体探究,只让杀人。
  但知道的多,就比蒙在鼓里好。
  云宴尘点点头,深蓝眼眸扫向魇深,悦耳的嗓音淡雅清冽道:“嗯,能让殿下高兴就好,不像有的人...空有容貌,以色侍人,还要殿下帮忙才能守住魔城。”
  魇深陡然咬紧后槽牙,笑容发寒。
  一时一势。
  他一定会尽快恢复实力...
  该死...
  “魔城...”楚辞歌忽然想起来,道:“凤廷祈呢?我有事和婪影谈。”
  来到地牢深处。
  众人看见困在牢房中的凤廷祈。
  见到众人折返回来,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凤廷祈瞬间握紧拳头,阴沉开口:“你们还想干什么,落井下石?”
  感觉凤廷祈身边缺了点什么。
  楚辞歌道:“萧临翡呢?”
  孤花立即骄傲道:“回殿下,他死了。”
  老板面前,孤花有意邀功。
  这样就能涨工资!
  “萧家的两个人怎么又菜又爱四处晃。”楚辞歌忍不住吐槽。
  明明筑基也不是什么能够无敌横行的等级。
  却很有自信这种美德。
  凤廷祈冷声道:“重伤,沉睡。”
  “你们特意回来,就是为了嘲讽我吗?”
  凤廷祈站起来,盯着楚辞歌,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别以为你能一帆风顺下去。”
  “三十年后,你我的白骨从土里挖出来,亲妈都不一定认识。”楚辞歌道:“还是别想那么远,活在当下比较好。”
  “既然婪影沉睡,和你说也一样。”
  楚辞歌将御兽环里的婪雾放出来,道:“这位,是婪影魔神在世上仅存的孙女。”
  婪雾茫然的看向周围。
  这是哪?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凤廷祈皱眉,看向婪雾:“干什么?关我什么事?”
  楚辞歌直白道:“给我戏天剑碎片,不然,就杀了她。”
  楚辞歌拿出留音海螺,放在一旁。
  凤廷祈笑了,道:“那又如何,关我何事?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为了别人的命,放弃自己的东西?”
  “有时候...别人的命,代表的是自己的利益。”楚辞歌不急不缓道:“世界从不是非黑即白。”
  “比方说,今日这番对话,记录在留音海螺里。”
  “我杀了婪影的孙女,而你视而不见。”
  “他日婪影恢复实力,我将他孙女的尸骨放在他面前,播放海螺里的对话。”
  楚辞歌好整以暇道:“你猜,婪影会不会迁怒你?”
  “他会继续真心把你当作爱徒,还是...找机会让你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徒弟,为他亲孙女的死付出代价?”
  凤廷祈死死咬紧后槽牙,冰冷目光落在婪雾身上。
  楚辞歌道:“该你选了,戏天剑碎片,还是婪影孙女的命?”
第 76章 图穷匕现
  如果选戏天剑碎片...意味着和婪影关系恶化,等婪影醒来,遇上楚辞歌...
  万一是在对战中遇上,婪影若是情绪激动,背后使绊子...
  凤廷祈一字一顿的挤出声音:“她...”
  楚辞歌伸手:“拿来。”
  凤廷祈极不情愿的交出君烬那把剑。
  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若是原本就没拿到还好。
  拿到了,又被夺走。
  令人血压都跟着上升。
  “放了她。”凤廷祈道。
  起码,他救了这个女人。
  这女人总会记住他的恩情,再来帮他出去。
  “刚刚的条件是,不杀她。”楚辞歌道。
  随即,将婪雾关回御兽环。
  “为了避免你和婪影之后越想越气,决定毁掉魔城。”
  “我决定暂时请婪雾在御兽环里度假一段日子。”
  凤廷祈:“......”
  算了。
  楚辞歌,还有他身边那个男人。
  都是纯纯人渣。
  已经...
  不想再和他们说什么了。
  诅咒他们,早点去死。
  出了血月堡。
  君烬不甘道:“真不杀吗?”
  交给他。
  他很乐意吸收婪雾的力量。
  “虽然,剑我拿回来了。”
  楚辞歌看向君烬:“你依旧欠我...三个人情。”
  君烬一顿:“怎么翻三倍了?!”
  这是死亡高利贷吗!
  楚辞歌道:“首先,第一次,放弃戏天剑碎片,帮你保住了魔城。”
  “第二,帮你在街上打败了城主竞争对手,婪雾。”
  “第三,抓到婪雾当人质,让凤廷祈和婪影以后都不敢再用魔城威胁。”
  君烬:“......”
  好有道理,完全无法反驳。
  “你想让我怎么报答?”
  楚辞歌一顿,沉默片刻。
  一时间想不出来...
  “那便...先欠着吧。”楚辞歌道:“你的实力...好菜,暂时也帮不上什么忙。“
  君烬下眼皮抽了抽,忍住愤怒,道:“好...”
  委婉点说啊!
  他菜怎么了!
  照样把魔族治理的好好的!
  又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天才。
  他希望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天才都不得好死,还他公平天赋!
  君烬心底恶毒的想,面上毫无流露,道:“好的,大人。”
  “一个小小的意见,不强制哈,为了人魔两族以后的和平...”
  临走前,楚辞歌道:“还是不要随意杀人族比较好...”
  君烬嘴角微微一僵,眸色凝了凝。
  这个...
  有点难。
  -
  回到公主府。
  夜色深沉,皇城内一片静谧,整个公主府也安静至极。
  一回来。
  金瞳虎就疯狂扑向他在院子中的大号虎窝:“窝窝,我回来啦!”
  孤花和孤木离开后。
  楚辞歌回到公主寝宫,打开浴室。
  整个人倒在温泉里。
  拿到了两块戏天剑碎片!
  楚辞歌兴冲冲将两块戏天剑碎片拿出来,比对了一个。
  一块是剑锋。
  一块是剑身的部分。
  能拼出二分之一。
  除非太后手里的戏天剑碎片很大。
  否则,应该是有...四块。
  将戏天剑碎片收起来。
  她开心泡澡。
  前几日。
  她给了顾明秦一份名单,是系统任务中一些并不主要的人。
  顾明秦派大理寺,去挨个调查。
  这些人基本都是有罪之人,不少已经关在大理寺监牢,不日审判问斩。
  楚辞歌将顾明秦送来,被容青放在桌子上的信放在一旁。
  起身,擦干,换好衣服。
  准备睡觉。
  回到卧室。
  楚辞歌看见乖巧,懂事,但...穿着一袭单薄白衣的云宴尘。
  轻薄如几层蝉翼交叠在一起的月色布料有些透。
  隐隐能看见结实有力的胸膛和线条流畅的腹肌。
  “你怎么在这?”楚辞歌道。
  天已经很晚了!
  想算计她明天再来吧!
  人类几日不眠,是会困的!
  云宴尘道:“殿下,我受了伤。”
  楚辞歌道:“所以?受伤去找医修,我又不会治病。”
  “殿下输送进我体内的灵力有排斥,殿下不在身边,灵力会无法融合。”云宴尘脸不红心不跳道,一脸认真无辜。
  “我不想打扰殿下,但...不在殿下身边,我可能会死。”
  楚辞歌上前几步。
  云宴尘喉咙动了动,深蓝的眼眸清澈干净,倒映着星辉和殿内闪烁的烛光,忽明忽暗。
  楚辞歌凝重道:“我读过的医书少,你不要骗我。”
  云宴尘反手握紧楚辞歌的手,指节修长的手微凉,指尖泛着白色。
  “我冷...”
  云宴尘垂眸看他,根根分明的长睫在干净的眼底投下一片阴影,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乖兔子,但那张脸,和无辜的神态,和少年挺拔有力,充满压迫感的身躯完全不搭。
  炙热结实的腹肌看起来很硬,令人感受到无法抗拒的危险与力量感,充满...反差。
  “帮帮我...”
  云宴尘小心翼翼,悦耳的嗓音沙哑低沉,像是魅惑。
  楚辞歌:“......”
  她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具体...又说不上来。
  “好吧,你今晚可以在这睡。”
  算了,不想了。
  最坏的结果,大不了反派杀了她。
  这世界上,反派还能做出比杀了她更坏的事情不成...
  云宴尘勾唇,好看的薄唇漾出一抹明艳春色:“谢殿下...我一定会...非常乖巧。”
  于是,一人一个被子。
  楚辞歌安详的闭上眼睛。
  -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日上三竿。
  楚辞歌缓缓睁开眼睛,还有些困倦。
  嗯...云宴尘。
  没什么意外的。
  身上盖着被子,很暖和...
  两个加在一起...
  楚辞歌瞬间清醒。
  她...为什么...睡在...
  别人的被子里!
  刚动。
  腰间的手忽然收紧,有些用力。
  云宴尘微微睁开眼睛,深蓝色的眼眸清晰幽深,垂眸望着她:“殿下...”
  少年声音沙哑,似乎刚醒。
  但沙哑又...不像自然醒的那般自然。
  楚辞歌:“......”
  “如果我说,现在是你在做梦,这一切都是假的,你会信吧?”
  云宴尘眨眨眼睛,似乎还没清醒。
  “梦?”
  他顿了顿,毫不迟疑道:“那我这个年纪,正是做春色迤逦之梦的好年纪。”
  “我喜欢殿下,如果只是梦,意味着做什么都可以?”
  云宴尘按住她的手,带着无法逃避的压迫感欺压下来,眼中毫不掩饰喜欢与欲色。
  楚辞歌:“......”
  “我觉得,二十多岁就在梦里想女人,这不对。”
  楚辞歌偏头躲过少年的吻,挣脱开一只手,捂住云宴尘的唇瓣。
  少年的唇有些软,落在手心,他没急着挣脱,就这样开口道:“不然我一个正当壮年的男人该想什么?毁灭世界吗?”
第 77章 她回来了
  “殿下,奴婢看到金瞳虎在院中,你回来了吗?”
  容青的声音自窗外响起。
  云宴尘微微抬头,看向窗外,好心答道:“回来了。”
  容青:“是....?”
  不对。
  这里是殿下的寝宫吧?
  怎么是...
  都这样了吗?!
  殿下!这于礼...好像公主有面首也很正常...
  容青轻咳一声,道:“是,殿下,和...云公子,明日便是...中秋家宴,柔妃娘娘从宫中送来消息,太后娘娘打算明日中秋家宴赐婚沈小姐。”
  “只是旨意还没下来,今日早晨,温家就已经敲锣打鼓,大张旗鼓的将大量订婚礼送到沈府门外,向外大肆宣扬沈家与温家即将联姻的消息...”
  “温天南之前公然宣称沈小姐是他的未婚妻。”
  “朝中如今都以为沈家投靠了温家。”
  “殿下之前在朝中只有沈家和顾家两家支持,如今损失了一家,殿下在朝中的人心渐渐不稳,有不少四品以上官员...重新开始上书弹劾殿下。”
  容青说完。
  房间内传来楚辞歌的声音:“更衣。”
  穿好衣服后,楚辞歌冷道:“命林清带两千御林军在门外等我。”
  太后想早日将沈家从她的势力范围剥离,但沈家是大族,想赐婚,也不得不挑选中秋家宴这样重要的日子。
  温家在赐婚前,就送订婚礼。
  一个是对外造势,让朝中摇摆不定的官员以为,她没斗过太后,连自己的势力也保不住。
  二是破坏沈枝雅的名声,让其他权贵以为沈枝雅已有订婚之实。
  打得一手好算盘。
  -
  沈家门外。
  锣鼓喧天,鞭炮残存的红纸铺了厚厚的满地。
  沈家家丁牢牢挡在门前,面色凝重,盯着面前长长的订亲队伍和...一千名训练有素的温家带刀家丁。
  温天南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盯着沈家大门前二十几名慌乱紧张的家丁,冷笑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我不想见血,还请沈小姐打开大门,让我进去。”
  “这么在门口僵持着,沈小姐面子上也过不去。”
  沈枝雅立在门前,脸上满是怒气,厉声呵斥道:“温天南!你疯了不成!太后娘娘的赐婚旨意还未下达,八字还没一撇,你凭什么送来订婚礼!”
  温天南眼中带着一片阴沉之色。
  沈枝雅已经拦了整整半个时辰。
  不少百姓跑来围观。
  令他颜面无光。
  若不是沈枝雅是沈太傅的女儿,他早就一巴掌将她那张故作姿态的脸抽得皮开肉绽!
  敢违抗他的蠢女人!
  温天南冷冷挤出一丝笑意,冷声道:“沈小姐现在让开,这八字,不就有一撇了?”
  “况且,明日便是中秋家宴,明日和今日,有何区别?”
  “正好我今日得闲,便亲自送来,给了你沈小姐偌大的面子。”
  温天南最后吐出的声音,带上浓郁至极的警告:“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温家的一千带刀侍从受到温天南藏在背后的手势的暗示,猛然上前一步,脚步声震耳欲聋,夹杂着佩刀微微出鞘的声音。
  沈家是文官,没有兵权,没有私兵,此刻完全无法自保。
  沈枝雅脸色渐渐苍白。
  殿下前几日留了信,如今离开皇城,还没有回来...
  难道只能由温家势大欺人,将沈家践踏在脚下?
  沈枝雅从储物戒指中,取出剑,以筑基等级,面对即将近神境的温天南。
  温天南眼底发冷,声音彻底阴沉下去:“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在背后做了个手势。
  一千名训练有素的温家带刀侍从,开始肆无忌惮的步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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